他索性從頭到尾一路看了下去,完全不顧現在鳳陽宮裡是怎麼個情形了。
“荒山怪蟒也能化成人形?那白素貞打僧罵佛、水漫金山為禍人間,最後她還夫妻團圓、得道成仙?”
皇后慢慢的站起來,陰森森的望著蘇若水,臉上寫滿了譏諷。
“如此顛倒黑白,蠱惑世人不辨是非曲直、罔顧天理人倫、視禮教如無物、縱性恣意胡為,你居心何在?”皇后最喜歡這種扣帽子的罪名,既不必找人證也無需找物證,省心省力還沒跑。
“承蒙母后教訓,臣媳只是閒得無聊亂塗幾筆打發時間罷了,又不曾拿給別人看,怎麼就蠱惑人心了?”
蘇若水沒法跟她爭論關於白娘子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從衛道士的角度出發,的確法海是代表著正義的一方。
“打發時間?你很閒,是嗎?”皇后扭頭看一眼正在那兒津津有味的看故事的三皇子,對蘇若水說道:“你寫寫畫畫不都是為了他嗎?”
蘇若水沒說話,就白了皇后一眼。蘇若水的這些畫可沒送給三皇子,這是她用了好多心血一筆一劃的為葉孤元弘畫的。
葉孤元歷聽皇后如此說,忽地心頭一震。是啊,皇嫂自從皇兄走後就給我寫唱詞,她畫這些想必也是為了我吧?
畢竟男女之間有大防,叔嫂更是瓜田李下,蘇若水又是新寡,就算蘇若水真的喜歡三皇子,也不好直接明言。
這些畫會不會是她有意藉以傳情之作?葉孤元歷越想就越覺得像了。
白素貞為了愛情捨死忘生,葉孤元歷就穿不破那道世俗的牆嗎?
葉孤元歷好不容易才按壓下去的慾望,這一刻又悄悄抬頭。如果他們想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葉孤元歷登上大寶。
唯有天子做什麼都是合理的,葉孤元歷看著畫上的白娘子,心中暗想‘你若要這天下,我便爭這天下。’。
“你寫的好詞,編的好戲,他整天流連於秦樓楚館,你的詞早已街頭唱遍。”皇后指著那百十餘幅圖畫,說道:“這出戏在京城最大的戲苑梨園閣開鑼,還真是叫座。”
“真是辛苦母后了,這些畫才畫成不過數日。這麼一出大戲,這麼快開鑼,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蘇若水沒有給任何人看過這些畫,《白蛇傳》的故事也只講給葉孤元弘一個人聽過。
皇后要動手也就是把蘇若水軟禁起來的這兩天,兩天排得出來這麼大一齣戲?挑其中一折兩折演演怕也演得不怎麼樣。
皇后才不在乎演得怎麼樣,反正造出聲勢來,就足以定他們倆的罪。
“你們妄言妖魔鬼神,教唆世人離經叛道,傷忠善仁勇之風,敗禮義廉恥之俗。”皇后長出一口氣,雖然這個理由不能置他們於死地,但足以把他們扔到大牢裡去了。
前面的兩首詩雖然能給蘇若水定下更大的罪,但證據暫時還略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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