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酒底部有一根紅絲相連,兩個人各自飲了杯中酒。喜娘接過酒盞,拿起桌子上的喜秤遞與葉孤元弘。
葉孤元弘握著秤桿,手心裡都滲出汗來。喜娘唸唸有詞的在一旁催促著,葉孤元弘微微顫抖著挑起紅巾,他的目光就隨著蓋頭一點點上移。
直到連秤桿帶蓋頭的都遞到了喜娘手裡,他還盯著那塊紅布,從始至終沒有看新娘子一眼。
他想看,他又怕看。只要不看,心裡就還有一分希望,他只希望這份希望在心裡多留存一會兒。
掀了蓋頭就沒別人什麼事了,小太監、丫頭以及喜娘規規矩矩的下拜之後就都退了出去。
蘇若水的頭低垂著,懷裡就像揣個小兔子似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兩輩子加一起才第一次成親,而且對她來說幾乎是沒有戀愛過程的。
兩個人誰也不出聲,都靜靜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葉孤元弘鼓足勇氣轉過頭看她一眼。
蘇若水頭上戴著鳳冠,身上穿著霞帔,胸前是大團花的纓絡,額前還墜著細密的珠花。濃裝豔抹在紅燭的照映下愈發顯得雍容華貴絕色傾城。
葉孤元弘痴愣愣的盯著她看,看了許久都沒有任何一點反應。蘇若水被他看的越來越拘謹,頭也越埋越深了。
“抬頭。”
清冷冷的兩個字聽不出喜怒,‘抬頭’這就是葉孤元弘洞房中對新娘子說的第一句話。
燭光映襯得夜色朦朧,她頭上身上手上全是晃人眼的金子,葉孤元弘透過金光浮影本就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顏,她再把頭低下根本就看不著了。
蘇若水緩緩的抬起頭,轉過去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把頭低下。洞房相對總是難免嬌羞與緊張,她沒結過婚也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想想就更是抬不起頭來。
“看我。”
葉孤元弘還真是惜字如金,兩句話兩個命令才用了四個字。蘇若水剛才似怕似驚的瞄了他一眼,他的心就像過電流一樣迸出酥酥麻麻的火花。
他喜歡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渴望她多看自己幾眼。
蘇若水很聽話的抬起頭來,慢慢的轉過目光望著他。四目相對時兩個人都忘了呼吸,相視不過十幾秒蘇若水趕緊偏過頭去。她心鼓咚咚呼吸的節奏徹底亂了。
葉孤元弘剛要接近她,她卻轉了頭,就好像剛張開嘴食物卻被拿走了。
“看我!”急切之下他的語氣有些重,他其實不擅長和人平等交流,說話都是命令,他習慣了一切都以他為中心。
這一句的效果最明顯,蘇若水被他吼的心頭火起,轉過頭對他怒目而視。
他性子孤僻一點蘇若水能接受,他以勢欺人蘇若水就接受不了了。
這雙噴火的眸子閃著憤怒的火焰,葉孤元弘很詫異她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沒人逼你嫁給我吧?”葉孤元弘的語氣很溫和,他說的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擔心蘇若水是被家人逼迫著上轎的,所以才關懷的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