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北夜寒,清凌似蟾宮。
月下,李彥獨自一人偷偷地朝著叢林深處潛去,速度飛快,身形飄忽不定,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車上,駱晚晴焦急地等待著李彥,心裡不免有些懊惱,早知道自己就應該跟李彥一起,省得在這裡乾著急。
白雪茫茫的雪原,四周一片寂靜,黑暗中,駱晚晴除了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雪壓大樹枝幹發出的聲音,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要說駱晚晴一個人待在車上,並沒有害怕,這些年跟著爺爺東躲西藏,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經歷過的,就算是再差的環境,爺孫倆也曾經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相對於雪原而言,駱晚晴並不陌生,或者說是,對於白茫茫的天地,駱晚晴有著感同身受的記憶。
駱晚晴記憶最深刻的是,那年,她還不滿十歲,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爺孫兩人走漏了訊息,被仇敵的手下發現了,第一時間對爺孫兩人展開了無止盡的追殺。
那位仇敵上天入地、鍥而不捨的追殺,把兩個人攆的跟兔子一般,慌不擇路,卻始終沒有停止對兩人的追殺,最後爺孫兩人不得不躲進了雪山的最深處。
雪原,一望無際,地勢還算平坦,但對於躲避仇敵的追殺,卻很容易暴露目標;而雪山就不一樣了,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終日被白雪覆蓋,想要攀爬都是特別的困難,更別說是在這麼多的山巒中搜尋目標了,簡直比大海撈針都要難上數倍。
當初爺孫兩人躲藏的雪山,並不在北方,而是在西南方位,比北方的寒冷,還要殘酷的多,特別是沒日沒夜的寒風刺骨,若是夜晚沒有做好保暖措施,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凍成冰棒。
那段時光,可以說是爺孫倆人最為黯淡無光的日子,每天都要躲避有可能遭遇的追殺,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另外,除了躲避追殺,在連綿不斷的群山之間上,想要找到事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爺孫倆每天都處在餓肚子的狀態,偶爾兩人碰上落單的動物,駱亭舜也會在第一時間將之擊殺,用以飽腹。
只不過,駱亭舜並不敢生活烤肉,以免生火之後的煙火飄散在空氣中,引來仇敵的追殺,爺孫兩人就就這生肉,補充能量,茹毛飲血,如野獸一般。
起初,駱晚晴並不願意吃這些生肉,可一個人餓到極致的時候,甭管是什麼肉,都能夠吃得下去,畢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駱晚晴最為慶幸的是,爺孫兩人雖然吃生肉、喝獸血,卻沒有因此而害病,要不然,蒼茫的雪山之中,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駱晚晴看著窗外茫茫的雪原,心中思緒萬千,爺爺曾經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卻再也感受不到爺爺的溫暖。
駱晚晴記得,每當自己感到寒冷的時候,爺爺都會將自己緊緊地抱住,靠在胸口,抵禦寒風的侵襲,那個時候,爺爺就是自己的一些,自己唯一的依靠。
只是,如今,爺爺卻成了一堆骨灰,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兩行清淚落下,駱晚晴騰出右手,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上的淚水,目光看向遠方,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
如今爺爺沒有,自己不能再失去哥了,若是哥有個什麼好歹,自己獨自一人又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駱晚晴一念至此,便將爺爺的骨灰盒放置在座位上,拿上寶劍,邁進了黑暗之中,循著李彥留下的腳印,快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