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被輕輕推開,門沿上的灰塵撲撲往下掉,陽光照射進去,隱約可以看見裡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屋內的擺設也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這間老屋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
文倩撣了撣手臂上的灰塵,走進了木屋,在門口的位置摸索了一下,拉開了屋內的電燈。
電燈是以前那種老式的繩子拉閘,現在應該很少有人見過。
電燈開啟,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
整個老屋分為兩廂一廳一灶臺,斑駁的牆壁上,牆面大部分已經剝落,依稀還可以看見小孩子塗鴉刻畫的傑作。
老屋一進門的地方,就算是客廳,裡面的佈置可以說是相當的簡陋,除了幾張老式的小凳子,一張佈滿灰塵的桌子,一套破舊的木質沙發,就看不到一套像樣的傢俱。
往裡面走去,中間隔了一道破爛的簾子,簾子那邊是燒飯的地方,用柴火燒飯的灶臺,農村裡普遍可見,可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卻難得一見。
文倩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客廳靠簾子不遠處有一把低矮的凳子,文倩掏出紙巾將凳子上的灰塵擦拭乾淨之後,便靜靜地坐了下來。
輕車熟路的樣子,可以知道,文倩以前應該對這邊相當熟悉。
文倩坐下來後,就一直靜靜的待著,眼神中也漸漸沒有聚焦點,似乎是在回憶過往的歲月,又像是在緬懷著什麼。
的確,這座老屋承載了文倩的童年時光。
在文瀾集團還沒創立之前,文倩一家人便住在這座木屋裡面,直到文倩差不多十一二歲的時候,這才搬離了這座老屋。
文倩記著,那個時候,妹妹文鶯才四五歲的樣子,還不會記事,特別喜歡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不管自己走到哪裡,她都會跟到哪裡。
對於這座老屋,文倩的印象特別的深刻。
那個時候,住在這邊的,大多都是窮人,飽一頓飢一頓,那是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好在文遠松年輕的時候還有一門手藝活,那就是做木工活,總的來講,在文遠松的努力做活下,一家人的生活還算過得去,至少比那些附近的村民們日子要好過得多。
那個時候,鄉里鄉親的也會經常串門聊天,常常坐在客廳的桌子上漫無邊際的攀談,暢想著未來。
文倩也特別喜歡往人群裡面擠,搬著屬於自己的小凳子,坐在父親的邊上,聽著大人們高談闊論,雖然不是很聽得懂大家在說些什麼,卻依舊樂此不疲。
往往在大家聊天的時候,聊到興致上,也會把話語轉到文倩的身上。
當然,都是些好聽的話語,比如這娃長得真漂亮,跟著瓷娃娃似的,以後定會找個好婆家之類的話語。
文倩在一旁似懂非懂,卻也知道大家都沒有壞心,其樂融融的感覺,熱鬧的氛圍,總會讓人忘記了所有的疲憊與苦難。
只不過,那些時光隨著文家的搬遷,再也找尋不回來了。
自從父親開始跟母親去城市做生意,來這裡談天說地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不過好在那個時候奶奶還在世,偶爾也會有鄰居過來串個門。
直到奶奶去世之後,老屋一下子就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