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晨此時縱使有千般規勸夜雨的話也說不出口,沉默許久,自顧自的苦笑一聲。
是啊,不想殺人也有錯麼?或許大陸上每個人在最開始面臨這個抉擇的時候心裡都會出現這句話,從一出生開始,本應該快快樂樂的成長,而在扭曲的世道下,這好像只是一種奢望,如果換做是他,那麼,他多希望自己也保留著當初的那份天真,樂於助人不被排擠,無憂無慮不被傷害,即使是舍掉一身修為,那又何妨?
“錯的不是你,錯的是這個世界。”許久,他開口道,“我或許不能體會你來學院之前的生活,不過你也未必能體會我來學院之前的生活,哪個人又不是被逼著向前走呢?”
“可是,只要我願意,我會一輩子見到一滴鮮血……”夜雨索性坐下,雙臂將膝蓋抱得死死的,兀自說道。
離晨抿著嘴,看著夜雨仍然保留著的稚嫩,問道:“那你來學院又是為何目的?不就是為了歷練麼?不就是為了完成你師父給你的目標麼?擊敗我,擊敗他的故人之徒!”
夜雨想著想著,又將頭埋了下去,險些哭出聲。
“我想回家!”
離晨聞言頓了頓,旋即正色道:“你要做什麼決定我左右不了,我只是出來安慰一下你,不過你在下定決心之前,可以好好想一想,就算你現在暫時選擇了逃避,以後如果不得不面臨像現在這樣的困境,到那時你會不會為現在的退縮而後悔。”
“你再想一想你師父為什麼要將你從一個錦衣玉食的環境下帶到萬里之外的紛亂之地來。當然,你可以跟其他普通人一樣,選擇在這個地方開始躊躇滿志,最後無疾而終,你是否對得起你的師父?”
說著他輕吐一口氣,靜靜的看著夜雨。
“我相信你師父跟我老師一樣,背後都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不然也不至於明明是個縱橫一方的強者,而選擇隱藏實力。說白了,你只是你師父東奔西走的一個過客而已,當你選擇放棄的那一刻,你師父說不定也就放棄你了,而你……”
“能接受被拋棄的滋味麼?”
“別說了,你等我想一想好不好,求求你!”夜雨此時心亂如麻,捂著耳朵央求道。”
離晨灑脫的笑了笑,他其實並沒有逼夜雨的意思,只是給了她一些思考的空間。
“罷了,殺人本就是一種惡習,既然她不想跟我們一樣,我們也不能逼她就範,畢竟這原本就是我們的不對。”此時君其真一行人也緩緩走了出來。
而與君其真不同,風衛雕則是一臉和藹。
夜雨似乎信了離晨的話,她生怕風衛雕以後會拋棄她,所以站起身來,撲倒後者懷裡哭道:“師父,夜雨真沒用,請別拋下徒兒。”
風衛雕拍了拍夜雨後背溫和道:“別聽離晨瞎說,你永遠是師父最驕傲的徒兒,為師怎麼忍心將你拋下,咱們不和他們一樣,殺人多不好,你父親要是知道我帶你去殺人,還不將我攆出去。”
聽風衛雕這麼一說,眾人的眼神突然奇怪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一臉無辜的離晨,而幽千血與於房則是突然有一點醒悟,雖說這次是君其真將他們帶進地下競技場的,但是開頭搞事情的貌似是這個欺騙無知少女的傢伙,這樣一來,他們也算是被帶壞了。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既然事情已經做了,就別想著改過自新,唯有好好做才符合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到時候你們別總指望著我殺人,我雖然不懼,但我也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這幾天就好好在這裡適應吧。”
既來之,則安之,正如離晨所說,他們的手上已經沾上了鮮血,現在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還不如學著適應,要想在這個紛亂的世界生存下來,這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夜雨之外,幾人都咬著牙,硬著頭皮泡在競技場裡,四人的實力都沒有話說,不到五天的時間,自己身上的財物怕是已經超過了任何一個學院的學生,甚至有一些家族都比不過他們,典型的隱形富豪。
不過幾天之後,他們在競技場逐漸有了一絲名氣,跟他們對戰的人就越來越少了,競技場原本就有規定,所挑戰的兩人實力差距在五個等級以內,自從離晨使出全身解數將一名一重御風令斬殺在槍下之後,眾人對他們也都敬而遠之,因為這幾個變態,要是按照競技場的規定,他們橫豎都是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