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妹急了,上前用手猛然拍了幾下大門,叫道:“開門!我知道有人在裡面,我們幾個只想住店,沒有其他打算,不開門也沒關係,這破門經不起老孃的一掌,再不開老孃可就要發力了!”
“四姐,你這樣不太好吧?”洪蒼海雖然看起來粗鄙,但卻像個小娘子一樣輕聲細語抱怨道,“你這樣威脅別人更以為我們是壞人,我覺得這城裡氣氛極為古怪。”
或許是風妹的威脅奏效了,不多時,從燈火又亮了起來,只聽大門吱呀一聲,一名步履蹣跚的老者神色恐懼的望著幾人:“大人不要動怒,既然要住店,隨老頭子進來便是。”
一進門,穿過櫃檯前的通道,來到庭院之中,落日城的客棧都是這樣,或許說所有建築格局都是這樣,所有店鋪,除開門面之外,都有著這樣一座淡雅別緻的庭院,這就是鍾遠山受人愛戴的地方之一,無論平窮富貴,實力高低的人,在落日城都能得到相同的待遇,烈日帝國有著這樣的城主,何愁不能興旺。
庭院整潔無比,一條花徑小道直通裡面的一排房間,而院子的一角生長著一顆奇異的樹,原來本是亭亭如蓋,現在卻葉落花枯。離晨認得這是一顆撼金樹,撼金樹的特點便是茂盛程度跟主人的情緒有關,畢竟這種以情緒作為養分而使人延年益壽的神樹在落日城及其常見,當初他倒是見過,現在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聲嘆息。
從這棵樹便能看出來,現在落日城百姓的情緒是怎樣的。
老者剛轉過客房走廊,正準備安排離晨幾人去休息,一名女子從走廊突然轉出來,無需修飾的娥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清水美眸,俏媚的容顏勝過萬千胭脂俗粉,一顰一笑間讓離晨總感覺似曾相識,想了許久才想起,這女子居然跟戰青蝶有幾分相似。
老者見女子出來,板起臉道:“小一,我不是叫你躲起來不準出來麼,你又不聽我的話。”
女子道:“剛才幾位敲門,我擔心爺爺應付不過來,所以出來看看。”“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感到如此恐懼?”謝暮瞧得爺孫倆這般,便開口問道。
論起面容,謝暮比老者看起都老上些許,而且從一進門為了不驚嚇老者,特意表現得很有禮貌,這才讓老者打消了疑慮,後者便道:“幾位恐怕是外面剛來落日城吧,你們有所不知,落日城現在已經屬於青翼帝國管轄了,而且現在的城主是蘇連赫,鍾城主已經被他們趕出了原來的府邸。”
“前幾天,鍾家公子親自帶人來敲我家的門,說是叫我們明日去城中的露天大雲臺,接著走了不久之後,蘇家的人又趕了進來,對老身一陣恐嚇,說到了明天無論鍾城主說什麼,我都不許答應,否則讓我家破人亡,走的時候幾人還調戲了我家孫女,所以才如此驚恐。”
“原來如此!”離晨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蘇家的人不僅不要臉,而且居然如此卑鄙。
“老伯伯不用怕,這鐘城主是家師好友,他既然敢叫你們去露天大雲臺,說明他叫你們一起離開這裡,而且肯定會保護你們,到時候你不用怕,有我身後這幾位在沒人敢為難你們。”
現在看來,鍾遠山的處境的確不是很好,蘇家一朝得勢,將他打壓得如此嚴重,誰能想到,一代好官竟如此淒涼,不知蘇家整這麼一出,落日城還有多少人敢離開這裡,回頭想想,叫上謝暮幾人跟著自己是多麼明智的選擇,明天幫他一把也好。
“這鐘城主真有魄力,被蘇家逼迫到如此境地,竟然還沒有離開落日城。”回到房間,白洛眼神盡是感慨道。
“那可不,蘇家如此不要臉,又如此暴戾,他還心繫這一城的城民,簡直讓人佩服!”謝暮嘆道,“要是明天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走,不知道會不會寒了他的心,除開蘇家的威脅,畢竟故土難忘啊。”
“這烈日帝國究竟在做什麼,換城之後,這一城的百姓就不管了?”仲環道。
“還能做什麼,這裡原本是幽千殤管轄的地方,他自然是忙著爭奪皇位,哪有心思管這些普通人的死活。”離晨臉上盡是譏諷,想著之前幽千殤故作懷才當眾招攬他就覺得一陣噁心。
“幾位好大哥,小弟請求你們一件事情。”半晌之後,他又道。
風妹從角落處轉出來道:“一個男子漢怎麼婆婆媽媽的,你還需要求我們麼,有什麼事快說。”
離晨頓了頓道:“明天我想去露天大雲臺,到時候你們幫鍾叔叔一下,將青翼帝國的人壓制住,好減輕一下他的壓力。”
“這還用說,包在你五哥我身上,我們好歹長了一顆鮮紅的心,不會放任不管滴。”洪蒼海的動作讓幾人忍俊不禁,而離晨心底又是一暖。
正說話間,門面外突然鬧哄哄起來,在這個時分,有人突然蠻橫的推開大門,穿過庭院,來到老者與小一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