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我們一家人都來這了,您有什麼吩咐?”隨著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如狂風般煽動了所有人的情緒,臺上所有的人,無論是鍾家的還是戰家的,對視的眼中皆閃過一絲笑意。
“感謝大家對鍾某的抬舉。”鍾遠山精神百倍,鄭重其事的對四周拱了拱手,不說別的,就這一聲城主大人,就說明了他在大家心中的位置。
大雲臺外,無休與蘇連赫站在高處遠遠的望著中心的人影,前者道:“此人號召力如此之強,確實是個難啃的骨頭,難怪之前殿下要叫無言那小子去處理他,卻被他躲過了。”
蘇連赫彎腰道:“無休大人,現在將落日城的城民放進去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目的顯而易見,鍾遠山想要在臨走之前帶走想願意追隨他的城民,而城民是一座城市的血液,帶走多少就意味著這座城市減了多少潛力。
“無妨,這幾天你不是帶人去給他們上了一課麼,況且這些人哪能說走就走,世世代代根基就在這裡,我們只需在這裡看著就行。”
正說話間,從遠處飛來一名蘇家人,對蘇連赫道:“家主,小的去叫公子的時候,發現公子昨日一夜未歸,”
蘇連赫聞言,皺眉道:“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叫他這幾天不要給我生事,沒準又到哪個地方飲酒作樂去了。”
“那要不要去找一下?”
“去,把他找回來,好好學學鍾家那小子,他要是有一半這樣懂事,我也不會操心。”平時相見嘴上雖然貶低鍾言,但蘇連赫心中卻知道,鍾言比起他家的蘇蠍來要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臺上,鍾言拱手對周圍人道:“諸位,鍾言在這裡感謝大家能來到大雲臺,現在落日城已經屬於青翼帝國管轄,而我鍾家在幾天之後,不得不離開這裡,迴歸烈日帝國境內,所以接下來,我希望大家能聽完我爹所說的話。”
鍾言以前雖也是性情飛揚,但大多數都是跟城民打成一片,他在這以萬計數的人的眼中,並不是蘇家那名惡少如此令人厭惡,而是所有人都看著他長大的,甚至可以說極為親切,所以當他這樣說時,臺下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贊同聲。
鍾遠山上前一步,扯了扯嗓子,接著洪亮的聲音響徹四周。
“各位,我鍾家待在落日城的時日無多,以往平靜時,鍾某願意與各位把酒言歡,但現在形勢不同了,帝國做了一個決定,將落日城與青翼帝國的向日城作為交換,所以,現在我們站在的腳下,已經不屬於我們以往安靜生活的地方。”
“如今風雲變幻,只在幾天之後,落日城就徹底改換門庭,這裡的所有人,如果不走都將屬於青翼帝國的臣民,鍾某實在放心不下大家。”
“所以此次,鍾某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想說,有多少人願意跟著鍾某一起走的,說出來,我親自帶你們回家!”
臺下落針可聞,大家都望著一個看似孤獨無助的表演者,在臺上聲嘶力竭的說著話,臉上一片真誠。
無休站在遠處笑道:“他也是天真,就憑這三言兩語就想帶走即將屬於我們的人。”
而過了半晌,臺下才有人弱弱的說道:“可我們現在就是在自己家啊,我們還能去哪兒?”
戰紅塵上前一步道:“各位想想,從今往後,你們就在新任城主的手下過活,這地方雖還是落日城,但是不是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東西?”
說罷,臺下又是一頓沉默,戰紅塵雖然未點明,但許多人心裡都明白他要表達的東西。
庭院裡的撼金樹盡皆凋零,不知何時才能復開!
鍾遠山繼續說道:“我們原本都是烈日帝國的臣民,千百年來,有了帝國,才有了我們如今的生活,此次鍾某隻是來看看大家的意見,如果大家不願意走,鍾某也不會勉強,如果願意,那鍾某在這表態,我還願意當你們的城主!”
“最後我想說的是:心能到達的地方…才是家!”
說完,簡單的舉起拳頭錘了錘胸口——心臟停留的位置。
曾幾何時,落日城一片祥和,鍾遠山能給他們的,無非就是那一顆安定的心,使其不再受到任何壓迫,在這個原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有了這麼一個避風的港口是多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先祖的心願,如今蘇連赫當上城主,以他的作風,這處避風的港口不知未來會是民生凋敝,還是繼續繁榮,鍾遠山最後一句話直撞他們心口。
身為蒼生一蚍蜉的他們不過是隻想平安的活過一生,僅此而已。
“我願意追隨城主大人!”臺下,一個不知情的小孩子舉起小手,輕聲細柔歡快道。
一個黃髮皆如此,他們自然也不願意辜負鍾遠山一片好意,還是那句話,心能到達的地方才是家,如果撼金樹等不到花期,那他們還算有家麼?
“我願意!”
“我也願意!”
“城主大人威武,老朽願意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