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賓看著滿腔委屈,年近四十的漢子,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只能能像哥哥安慰摔倒在地的弟弟那樣,輕輕地拍著馬安邦的後背,似乎這樣能讓他好受些。
終於在馬安邦終於平靜下來後,周文賓開始詢問他:“馬守備為何如此?”
馬安邦把臉上的鼻涕眼淚用手一抹,在衣服上蹭了蹭回道:“回稟大人,卑職是一言難盡,大人您快請坐,您先坐,卑職慢慢跟您說!”
原來就在那天馬安邦與朱無業喝完酒後,朱無業見馬安邦對此案有了些許的心結,便在次日去揚州府衙尋了薛路平,想談一談私鹽案的線索。
朱無業因言語有些激烈,竟是被薛路平直接被免了城門官守備一職,還被薛路平送去了涼城充軍,而馬安邦也被免了官職,卻沒有被送去充軍。
本想與朱無業一同前去的馬安邦被朱無業勸下,找個了夜裡打驚的活,而白天只能終日在家飲酒消愁!
周文賓聽完後大怒,氣的渾身都在顫抖,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揚州知府,當真把自己當成山高皇帝遠的王侯了,不分青紅皂白,只因自己不喜,就能如此行事,我回朝一定好好的參他一本。”
馬安邦苦笑的搖了搖頭,嘆道:“揚州不比長安,山高皇帝遠的大有人在,大人您還是要小心應付,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訴您!”
隨後馬安邦開始給周文賓講述了私鹽案當天發生的詳情,不過對於京中那位大人給他的訊息,還有茶樓上的高手他卻沒有說出來,他覺得知道了這些會讓這位欽差大人討不到什麼好處。
周文賓研究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後,略加思索,安撫了馬安邦幾句後,決定先去府衙找薛路平問問朱無業的事情!
馬安邦目送走周文賓後,從門口拿起自己掛在牆上的佩刀,他雖然武功不是很高,但是警覺性讓他知道有人一直在監視著自己。
但是馬安邦為了這位欽差大人的安全,他必須得等到對方走之後,才能找那隻藏匿在暗處的老鼠!
馬安邦單手持刀,慢慢地朝著廚房走去,用手裡的刀把簾子輕輕的挑了起來,左右看了看,但是沒有發現有人的跡象。
仔細排查了屋內的馬安邦,把自己那顆緊著地心放鬆了下來,他心裡想到,可能是已經走了,便把刀隨手扔在一邊,看著沒喝完的那壇酒,準備接著喝完它。
可就在他剛要坐到凳子上的那一瞬間,一把顏色黯沉的匕首從後面扎透了他的左胸口,馬安邦略顯滄桑的臉上因為疼痛,表情驟變,怒喝一聲,想轉身還擊。
他拿著手裡的那酒罈,準備回身給那刺客一下,可還沒等回過頭來,脖子又被刺透了,本就就是強弩之末的他,徹底倒下了。
殺他的這人只能看見其背影,還有手裡兩把滴血的匕首,此人一腳把馬安邦踢開,邊出門邊說道:“真可惜,本來差一點兒就發現我了!”
只見在他出門後,廚房的房樑上掉下來了一隻被削斷頭的死老鼠!
......
......
整個景國東境的秋雨,終於是停了下來,不過揚州城裡新的暴風雨,卻是悄然來臨了!
趙本六覺得很意外,正常在他哭爹喊娘,罵完人之後,肯定會有獄卒來教訓他,不過今天真的不太正常,最起碼應該有人叫他住嘴,不過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都讓他有了越獄的想法。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有人來了,但不是獄卒,是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
此人穿著一身很平常的麻衣,面相極為普通,普通到你見過多少次都會把他忘掉,實在是不起眼。
趙本六戴著鐐銬,一步一步的蹭到門口,地上的略帶潮溼的稻草,證明他的處境不太好,雨停之後太冷了。
趙本六雙手抓住牢門的鐵欄杆,有些惱怒地問道:“你們衙門裡是等到人快被凍死才能來嗎?”
站在牢房外面的那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是官府的人,我是來救你的!”
趙本六本來生氣的臉,現在多了些笑意,應該是多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