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的愛好都不一樣,我覺得狗離沒什麼奇怪的。我把盒子留著是想找機會跟它好好說說放下心結,做鬼坦蕩一點。就算別人不認可,不是還有我跟它一起分享嗎?”
狗離猛地把頭拔出來,對著鴉白眼睛鼻孔一起淌水。
“好了好了自己到外面哭去,別把口水流到沙發上!”
狗離汪嗚一聲奪門而出,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抒發感情了。
“我姑且認可了你把盒子拿走的動機,說說你開啟盒子以後的事。”
“我覺得這與本案無關……”
“你是法官是犯人?輪得到你說這句話?”
嘆了一口氣,鴉白身上的羽毛都慫了下來。
“這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那時候,我還是一隻初生的小妖怪,對世界的看法還很懵懂。因為顏色跟其它烏鴉不一樣我曾經非常自卑。”
“沒有朋友,就算自己湊過去也會被嫌棄,從小我就只能自己一個人玩。日子雖然無聊了點,但是爸爸媽媽很關心我過得還算不錯。”
“世上只有媽媽好嘛!畢竟是親生骨肉……”
“自從弟弟妹妹們降世以後我就明顯感覺到他們變得敷衍起來,叫他們一起玩也不搭理我,學妖術學得再好也得不到讚揚。”
“……相比旁人來說算好了吧!”
“後來,我聽到他們鬼鬼祟祟地在背後說話,要把我送到妖靈聖地裡去!”
“咦?連放在身邊長大都受不了了嗎?你的父母也是很溜啊!”
“然後我就逃出來了!”鴉白唏噓地說:“我的童年就像一根冰棒,越到後面味道越淡,最後就只剩下冰冷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過去!”
“還好,不是家破人亡那種劇情,其實我自己還能接受啦!”鴉白一揚翅膀,姿勢特別灑脫。
“你心還挺寬的……但是這和盒子有什麼關係啊?”
“不要著急,我馬上就說到了!”鴉白清了清嗓子,喝口水潤潤喉嚨:“俗話說得好,黑暗總是伴隨著光明,我的過去也是有過陽光的!”
“青梅竹馬?還是隔壁家的憨比小鼻涕蟲?你兩一起掏鳥窩炸牛屎偷村裡莊稼了?”陳理三連打過去,命中了空氣。
“就算青梅竹馬也是烏鴉啊,難道她就不是普通妖怪那樣看我嗎?”鴉白翻了個白眼,因為眼球特別大的緣故顯得有點嚇人:“情人眼裡出西施也是成年以後的事,小屁孩還不是抱團湊熱鬧,哪裡蹦出來一個欣賞你獨特氣質的妖怪?”
“呃,那同甘共苦一起捱揍的小老弟呢?”
“你小時候看見一個受排斥的孩子會跑過去貼在一起捱揍嗎?腦袋長草了?”
“靠!那你怎麼不自閉來個憂鬱症啊!”
啪!柳觀狸隔空丟來一本雜誌,正中陳理額頭。
“不好意思,這個人腦子有點不清醒,你繼續說!”
“其實陳處長說得有道理,有一段時間我都幾乎得憂鬱症了!”鴉白倒在沙發靠背上,眼神迷離:“那種整個世界都把你忽視,想開口卻沒有人傾聽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我曾經以為只要我不說話就不會寂寞,後來發現那只是把寂寞釀成冷漠,沉澱的只有苦澀……”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曾經在鴿子精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楊靜如不愧是拯保處的新晉良心,正事只有她最靠譜。
“我不是離家出走了嘛!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就憑感覺在天上飛,離家越遠越好!後來我遇上一隻近視眼的鴿子,它把我當作同類帶進鴿子群。”
“還有這種奇葩?話說你們怎麼交流的?呀呀呀,咕咕咕?”
“我們都是妖怪,當然用妖文交流啊!”鴉白隱蔽地掃了一眼陳理,不著痕跡地挪開一點:“可能是白色的烏鴉太罕見了吧!它只是把我當成特別壯實的鴿子,知道我沒地方落腳就邀請我到鴿子群裡去。”
“哈!這肯定是你的一生摯友了!你們從此結下了異類族間的深厚情誼對不對?”
“呃,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鴉白有點苦惱地說:“在鴿子群裡是它帶我認識其它鴿子並且找到地方住的,我把它當作最好的朋友!”
“喔喔喔,有點意思了,這就是套路的魅力啊!接下來呢?是因為爭功法還是搶女票鬧翻臉了?”陳理突然激動起來,開啟腦補模式:“你不忍破壞兩妖之間的友誼,決定黯然退出,隱姓埋名到星海市隱居?”
“我確實沒有跟眼鏡鬧翻的意思啦,不過世事難料,有時候事情發展得太他麼邪門了……”鴉白第一次把鴿子朋友的名字說了出來:“你們知道,我從小就沒什麼人關心,父母也因為有了正常的孩子逐漸疏遠我。鴿子群裡沒妖怪會歧視我,還會讚賞我的羽毛夠白夠漂亮!有些女鴿子還會悄悄把自己的羽毛送給我……”
“鴿子情聖就是你?”陳理大吃一驚:“沒理由啊!就算帶你進群的近視眼難道所有鴿子都是近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