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膳以後,顧清詡和富察傅毓在翰林院還有事情,也就紛紛回去了。
至於顧清歡和富察雪,則是上了馬車以後,帶著阿霜與雅琪,讓小順子駕車,與張廷玉和阿越一塊兒,就往清輝書院的方向去了。
阿越,便是張廷玉的小廝,同時也做了書童。當然,並非那種貴家公子拿來幫自家公子哥兒記錄上課內容的書童,而是那種在生活起居上頭略略幫忙的。
順便…在今日這樣的情況,幫著趕車。
先前,在那寺廟裡,幫張廷玉遞了斗篷給顧清歡的,也是阿越。
顧清歡倒是有一陣子沒有瞧見阿越了,這會兒瞧著阿越倒是比以前略微清瘦了些。想來,書院裡的日子到底還是要辛苦一些的。
一路前往清輝書院那邊,顧清歡就聽富察雪提起了一些關於清輝書院的事兒。
“那清輝書院的山長,聽說年輕的時候還有著不少的韻事呢。他一輩子都沒有成婚,據說是從前喜歡的姑娘,嫁給了別人。”
說起這些舊事,富察雪就又來了興致。
那清輝書院的山長,出身寒門。
古時的寒門,實際上也只是普通人家。畢竟在古時候能夠供家裡孩子讀書,也是需要一定的經濟實力的。
至少不是依靠那種販賣家中雞鴨豬之類的家禽,才夠學費。
再怎麼,家境也能算得上是稍稍殷實。但他們,與那些世家大族例如富察家這種能夠一直“無所畏懼”地提供家中子嗣讀書還是不一樣的。
於寒門而言,若是讀書讀不出來,那打擊也是很大的。
當然這些都是無關這件事的訊息。那山長出身寒門,幼時卻與當地一家大戶人家的嫡女有著極好的關係。
他們互相喜歡,可在那姑娘十六歲時,家中卻給她定親了。
他上門懇求,並且直言自己一定能高中進士一甲,然後騎著高頭大馬回來,將那姑娘給迎娶回家。
進士一甲。
狀元榜眼探花,在每三年的讀書人裡頭成為前三甲,這難度可想而知。
山長家鄉那樣的地方,數百年也從未出過進士一甲。他這樣許下的“豪言壯志”旁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也就沒有搭理。
直到,他在自己十七歲的時候考中了舉人。
那姑娘的家中聽了此事以後頗有些遺憾。但木已成舟,自然毫無辦法。
又過了三年。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年,正如自己當初的“豪言壯志”一般,考中了那一年的狀元。
他騎著高頭大馬回鄉時,當初心愛的姑娘恰巧喪夫。
山長不願乘人之危,但也還是向她家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仍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她,即使是她嫁過人,也是絲毫不在意的。
那姑娘家中對此自然沒有不樂意的,當即就去找了那姑娘。
可…那姑娘卻並不願意。
她嫁過人不說,如今丈夫新喪,她卻也剛巧有孕。實在是無法在這個時候,嫁給他的。
姑娘堅定拒絕了,無論他怎麼說都是不肯的。
時日,就這樣過去了很多年。山長後來到了京城,進了翰林院,進了六部。最厲害時做過尚書,當過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