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陳家裡湧出的眾多邪傀,已經被那位姓高的師兄和劉憶之聯手盡數剷除殆盡。
陳家內有道紅光一閃而逝,散發出濃重的陰鬱氣息。
那姓高的無恩門弟子,眼見著陳家門口暫時沒有危險,腳尖一點,身形如燕迅速掠過高牆,直奔那紅光起始之地。
劉憶之愣愣的看向那個黑洞,隨後甩了甩頭,轉身跟著師兄一同進入了陳家。
循著那抹紅光的蛛絲馬跡,高師兄來到陳家內院中的一座雅靜書房,走進其中,有一位身穿華貴紫衣的公子哥坐在書房正中的太師椅上,坐姿慵懶,手肘抵在椅把手上,紫袍由銀線繡成的仙鶴栩栩如生,昂首之際似隱有鶴鳴,他一手托腮幫,一手捧著泛黃的古書,打著哈欠。
俊逸非凡的公子哥,斜眼看向高師兄,微笑道:“怎麼這麼晚才來?這位公子器宇不凡,是無恩門什麼輩分的弟子?藍帶?總不會是輩分最高的紫帶吧……”
微微扭動身體,在太師椅上坐直,紫袍公子哥伸出手指輕輕在唇間一拭,沾了沾口水,隨後翻過一頁書籍,無數銀絲自他紫袍上紋繡的仙鶴中迸發而出。
銀光匯聚成數百條細線,像無數髮絲在空中扭曲翻搖,在院子高牆那邊略作徘徊,就要衝入陳家府邸,試圖依附在府上眾人身上。
高師兄拍了拍腰間佩劍。
那些如髮絲的銀光頓時被一斬而斷。
紫袍公子哥一挑眉毛,“呦呵,劍入無障?了不起了不起,不過只是幾口劍氣一吐,便將我這煉傀之術給斬斷了。就是不知,同樣的一劍,你還能使出幾次?”
他一手持書,一手在紫袍上的仙鶴處輕輕一抹。
數十條粗如小指的銀絲小蛇,從書房內沖天而起,就要往四面八方散去,但是紫袍公子哥卻看到那個身穿灰袍,長相平平無奇的高大年輕人,竟然還有心情去書房內側搬一把椅子,與自己相對而坐,只是還不等這位紫袍貴公子譏笑出聲,他便笑不出來了。
因為天空中那些就連真玄下都難以撼動的數道銀絲,剎那之間就被一抹縱橫交錯的白虹,悉數切割殆盡。
然後他就被一柄散發著無盡寒意的長劍貫穿了胸口,因為慣性,他的身體連帶著太師椅“噗”的一聲狠狠撞在身後的書架上,無數或新或舊的書籍自架子上簌簌而落。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三息之內不答,就死。”高師兄冷冷的看著他,雖然沒有動作,但那股冷冽之意已經直衝面門,絕不像是在開玩笑。
紫袍公子哥吐出一口鮮血,滿臉慘笑,“呵呵呵,我們……我們想要幹什麼?你們……你們無恩門……還不清楚嗎?”
高師兄臉色冷漠,起身後大步向前,按住這位公子哥的腦袋狠狠一撞,他的後腦勺便撞在書架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流出一大片鮮血。
紫袍公子又噴出一大口鮮血,頭昏腦漲,一股噁心的感覺只讓他想盡情嘔吐,但貫穿了他胸口的那把長劍甚至切斷了他的食道,讓他噴出鮮血的同時,又是一陣乾嘔。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在盡情的狂笑,而且笑的越來越大聲,笑的越來越暢快。
“血帝……嘔……血帝……就要降臨,你們……你們所有人,一個都跑不掉!!這座城,就是獻祭給血帝大人的貢品,你們雖然還活著,但也沒剩多長時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邪傀之血,稱霸千秋!!”
紫袍公子哥狀似瘋癲的幾聲狂笑後,腦袋一歪,睜大著雙眼,已然氣絕。
高師兄眉頭緊皺,趕緊上前幾步抽出長劍,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間,已經沒有任何氣息存在,隨後掰開他的嘴,瞬間自裡面散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氣息,看來應該是服毒自盡了。
劉憶之臉色雪白,嘴唇顫抖著從庭院外跑進來,因為太過恐懼,聲音竟然都開始打顫起來:“師兄……外……外面……”
高師兄心中“咯噔”一下,趕緊起身走出書房。
他微微抬頭,看向自己眼前的城池,無數閣樓市肆像氣球般浮在半空中,狂風撞擊在依山而建的瞭望塔上,連帶著馬車、石磨和房屋,統統撞得粉碎。
天地間再沒有這樣震撼的天風,站在它面前人類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高師兄這樣想著。
他微微凝神,剛要去拉劉憶之離開此地,忽然覺得頭痛欲裂,狂風把一陣似是釘子摩擦在砂紙上的哭聲送到他耳中,成百上千成千上萬的不知名生物在風聲中痛哭,它們哭得是如此撕心裂肺,像是鋼刀在颳著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