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修改好了衣裳她又找合適的布料縫了個簡易的帳篷,之後去堂屋燒火揉麵,烙了一筐好攜帶的乾麵餅。
這期間崔氏過來了一趟,她躡手躡腳的,怕會吵醒魏母。見元暇在烙餅,便不解的問她不去睡覺烙這麼多餅是做什麼。
元暇翻動著手中的鏟子,頭也不抬回道:“崔姐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跟你說一聲。
等天亮時我要帶行儼出一趟遠門,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若是我娘問起你來,你就說我突然有急事回了孃家。
另外麻煩崔姐和咬金幫我們守好門戶,照顧好我婆婆和四奶奶,家裡這三位客人我就一併帶走了。”
崔氏瞭然,她無聲的嘆了口氣點頭應下,叮囑了她幾句後便又悄悄回了西屋。
元暇一個人忙碌著,等準備好一切的時候,去叫醒了顧三娘,和睡的正香的鄭海華主僕。
她告訴了三人自己要在天亮前出門,去看一看村外具體的情況,順便帶她們離開這裡。
鄭海華精神一震,等她離開房間後,迅速換上自己來時穿的那身衣裳。
她們出了房間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開始有些亮光了,元暇也已經束好了頭髮,臉上個脖頸抹的灰撲撲的,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裝。
此時公雞還沒開始打鳴,她把要帶的物品都放在揹簍裡揹著,懷中抱著還在睡夢中的行儼一起出了門。
行儼出門後便醒了,元暇輕拍著他的背道:“儼儼再睡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就自己走,咱們去縣城找你師傅。”
裴行儼眼睛一亮,他乖巧的點了點頭,揉著眼睛又趴在了她的肩頭。
鄭海華三人還沒走過這麼坑坑窪窪的路,在摔了幾次跤後,不得已只得相互攙扶著走。三人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不遠不近的跟在元暇的身後。
元暇先去了一趟郎中的家裡,等鄭海華的兩個轎伕出來後,這才加快了腳步帶著幾人出了村子。
天逐漸亮了,看著道路兩旁原本快要成熟的麥田,如今卻只剩下稀稀拉拉沒幾根,還東倒西歪的麥稈,元暇難過的深吸了一口氣。
村外的路還沒有曬乾,路上全是泥濘,元暇不得已只好脫下了鞋襪光著腳走。
身後的幾人有樣學樣,兩個轎伕見此忙低著頭不敢看,遠遠的跟在她們的身後。
——
此時的魏徴的處境很不好,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的又是什麼危險。
眼下他們身處一片天然的深林之中,當日出發時的近一萬人,如今只剩下身邊的這二十餘人。
三千餘人死於和匪徒交戰之時,其餘的全部在進城的前一刻倒戈,對他拔刀相向。
當日出發時,他怎麼也沒有料想到,孟貫呈與江升竟然會扮作盛家的下人混跡在人群之中。
他們一個是孟靜柔的兄長,一個是孟靜柔的新婚夫婿,都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
四大家中除了鄭家,另外三家竟然早和孟貫呈達成了協議,只等著勝利回城時給他最重一擊。
也幸而他們沒有選擇在進城後再出手,而是在進城前便露出了真面目,這才讓他有了這個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