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隨隨便便一碰吉他上的一根絲絃,彈出的是“嗡嗡”音色;輕彈另一根絲絃,則是比“嗡嗡”更為低沉的“嗚嗚”……說不上好聽,也算不上難聽。
用半天買來吉他,再用兩天去學吉他,此時良越依然練得一塌糊塗,惱得他直想退貨,再也不想練習下去!良越用力地丟開吉他說明書和一本音樂書,一臉木然,過了半晌,又默默地瞅了瞅懷裡的吉他,莫名地想起以前被自家姐姐拉去音樂會看了一回小提琴演奏的情景,不由地感慨吉他越看越像小提琴——他終是練不好吉他,恨不得拿根棍子,狠狠地折磨吉他上的所有絲絃!
行動證明:良越他根本學不來吉他——白花了錢!
他喪氣了一會兒,又重新地振作,再接再厲,絕不因一時之氣而扔掉吉他——好歹是千塊錢買來,說什麼也不能浪費!
他靜下了心,再次地彈練。
然而,即便他彈得滿頭大汗,想像當中的天籟之音那些玩意兒壓根沒法實現。
“喲,你在做什麼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好奇的口吻響起。
良越抬頭,便見隔壁的臨時室友兼學長亞娣站在門口,斯文地推了推眼鏡,稀奇地盯著他懷裡的吉他。
良越的臉色唰地一紅。
亞娣瞭然地笑道:“你在練吉他?”
“我、我是在練吉他。”良越含糊地點頭。
“你彈得不怎麼樣嘛。”亞娣笑嘻嘻地出聲,“通常練吉他的人都喜歡裝酷——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良越張了張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狼狽地轉過頭去。
“我也不怎麼會吹口琴——其實我就會一首,那一首正好讓我成功地泡到了妞!”
“咦?”良越吃了一驚,看向亞娣,以為聽錯了。
卻聽門外還有一人嚷道:“你夠了啊!少來忽悠學弟!”
“啊?”良越再度地傻眼。
“曹輝,你胡說什麼!”亞娣轉頭對那人撇嘴,輕快地跑開,“你看我追到了雪,你就眼紅,是不?”……
就聽遠處突然一響歡快的手機鈴聲,亞娣的打鬧換成調笑,聽得良越挑高了眉頭。
良久,待室外徹底地清靜,亞娣又跑了回來,莞爾道:“方才那人是我的學弟,你的學長——曹輝。算了,說了你也不認識……那小子,相貌不錯,體育還行,頗得人緣,以前拽得跟什麼似的,這半年還不是被硬生生地磨平了性子?他剛上高中報道的那會子,對他隔壁班上的班花田秋霞一見鍾情,可惜被人家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他不死心,追了人家一年多都還沒追上!聽說他都表白了一百多次,次次不成功,哈哈,想想都好笑!現在呀,他是見了別的小倆口,渾身就不舒服,尤其是我,老針對我,總之你別信他!”
良越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
亞娣頓了頓,又道:“哦,對了,我有事要做,下次再聊吧!——你好好加油!”他拍了拍良越的肩膀,滿面春風地衝出男生宿舍樓。
待到良越完全看不見亞娣的身影后,緩緩地低頭瞪著吉他。
良越出手,果斷地把吉他打包,連同行李箱一起塞到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碰吉他了!
他是大佬粗,誰也不能指望大佬粗忽然學會了繡花不是?
浪費了兩天,良越總算迎來新生開學的日子。
這天,良越候見露夜音,不出意外地瞅見她幾乎什麼也沒帶,除了一把豎琴,
倆人同是新生,又為同班,巧又熟識,因而結伴去了教室。
黑板,講臺,桌椅,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