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離過年還有足足兩月時間,可這逐鹿街道上的年味已是很濃郁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貨與對聯,他們臉上紅撲撲的,看得出是十分期盼過個好年了。
耳畔裡,全是街道上百姓互相拜訪與道喜聲。
走在街道上的沈清文,置身於世外。
幼時的他,也是很喜歡過年的。現在的他,卻很討厭甚至恐懼過年。
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這每年都會敷衍讀出的話語,現在竟成沈清文最遙不可及的東西。
沈清文低下了眸子,自嘲一笑。蘇曉小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她拉了拉沈清文的衣袖,沈清文回過神,看了她一眼。
蘇曉小對上沈清文的眼睛,嫣然一笑道:“沈哥哥,今年一起過個年吧。曉小還是第一次在異國他鄉過年呢。”
沈清文微笑著點點頭,深邃有一絲清亮意的眼瞳裡,滿是對過年,團圓的渴望。
蘇曉小開心的笑了,拉著沈清文進了身旁一家酒樓。這酒樓雖比不上留仙的奢侈,但也別有一番韻味。
古色古香,樓裡還載一盆盆新綠,新綠下,是一條貫穿整座樓的人工小溪流。聽著小溪流的水流淌過板上的聲音,沈清文竟不自覺的心平靜了許多。
留仙留仙,留的是太白上仙。
溪流溪流,聽得是小橋流水。
若是要問沈清文最喜歡哪一樣,沈清文覺得有點對不起九離姐姐了,他更喜歡第二樣。
但真要選的話,他會選留仙。
進了樓,迎面就是小二的笑臉。應該是要過年的原因了,這逐鹿城裡看熱鬧的外人已早早離去,這酒樓裡,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身影。
蘇曉小二話沒說,從腰裡拿出一竹牌子遞給了小二。小二接過令牌,看了一眼,隨後恭敬一笑,“恭候蘇小姐多時了,請上二樓左邊第二間房。客人已等的有些時候了。”
蘇曉小點點頭,與沈清文示意一下,兩人便上了樓。
二樓的溪流便能了原先的雅趣。與尋常酒樓一般,沈清文與蘇曉小上了樓,左拐第二間。
在房屋面前,沈清文止住了步,蘇曉小先前一小步,敲了敲門。
見裡面沒什麼動靜,蘇曉小又敲了敲門。只是她的動作比起之前,更加急促。
咚咚咚幾聲,見裡頭還是沒動靜。
這小臉秀氣,大家閨秀模樣的蘇曉小拎起衣袖,就朝裡面大嚷道:“老東西,你在不在裡面!?在的話就給老孃吱一聲,不然老孃就踹門進去了!”
沈清文額頭上是滴滴冷汗,裡屋頭,終是傳來了聲響。沈清文佩服的暗自給裡頭之人鼓了鼓掌。
“來了來了!”
裡屋傳來聲音,可蘇曉小已等的不耐煩了。在沈清文驚恐的目光下,只見這青裙小姑娘抬起秀氣,凝起氣就是給這門來上一腳。
可憐這了木門,承受了它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
門呢,是開了。不過沈清文起了一不大不小的好奇心,這木門是何木製的,竟能扛得住天井高手一腳。
“你這丫頭,還是這麼暴脾氣!這裡不是北霜,砸了門是要賠錢的!”
房間裡,一中年大漢朝蘇曉小喊道。寬廣的雙肩,肉眼就可見的肌肉,遠遠看去猶如一座小肉山站在此地。這屋子與大漢比起來,竟顯得這屋子格外秀氣。
這便是北霜的左僕射,蘇善戰。
“我不管,反正要賠也是你賠!”蘇曉小不給蘇善戰面子,大大咧咧的進了門。
沈清文跟隨其後,走進屋子,與蘇善戰對視一眼。
一身青衣的他,站在這北霜左僕射面前,本就偏瘦的他,此時顯得有點弱不禁風。但也就是這彷彿能被微風吹走的青年,身上散發的氣勢居然比這大漢還要高上一頭。
沈清文微微一笑:“蘇叔叔,好久不見。”
“少府主,當真是好久不見了。”蘇善戰拍了拍沈清文的肩膀,大笑一聲,與沈清文一同落了座。
屋子很平常,桌子椅子,桌子上是茶杯茶具,椅子旁是門窗風景。窗外風景正好,這桌子上的茶杯茶具就顯得有些狼藉了。
蘇善戰尷尬大笑:“蘇某愚鈍,只會打戰,這雅趣之事當真是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