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有兩下子啊。”驛站前,站在眾多火把前面的男子朝眼前白書生讚歎道。
他摸摸下巴,冷酷的表情下浮現出惜才之色,火光四溢,他大喊道:“看你也是練家子,不入跟我混,保你日後吃香喝辣,每天都有美人陪,你說怎麼樣!”
他話剛畢,周圍響起一片呼聲,如火把上的火焰,在黑夜中跳動。
白書生李長安一手撫唇,做出思考的樣子,沈清文無聊的在木窗前翹起腳,心想這群漢子倒也有耐心。他打打哈欠,清秀小臉上滿是睏意,剛想小憩一會,突見黑夜中又一處火光升起,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小臉又恢復精神。
月光下的他,坐等一場好戲。
“考慮清楚了嗎?”為首男子不急不躁的問道,他身披錦衣,頭戴玉冠,與其他大漢格格不入,但看上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李長安放下手,點點頭,他認真的問道:“我入了夥你們,那我們就是兄弟了?”
“這是自然,要是你跟了我,那你以後就是我胡三的兄弟。”為首男子點了點頭,依舊不急不躁的道。
李長安又問,臉色依舊很認真,“有句話說得好,為兄弟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這裡也沒有刀山,也沒有火海啊。”胡三哈哈一笑,雙臂展開,他朝李長安大喊:“總不能讓我胡三在這裡變出來一個刀山火海吧!”
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火光兇兇,李長安頭上的布帽抖動了幾分。布帽下的小臉認真依舊,他又道:“確實,那換一個吧,兩肋插刀,粉身碎骨如何?”
“小子,你耍我?”胡三的表情冷了下來,從身旁大漢手中拿出大刀,他瞪大雙眼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長安聽後噗嗤一笑,眼眸輕抬,身上有數不盡的傲氣,被火光包圍的他,神情依舊淡然,他道:“我從不喝酒,無論誰的酒。”
話音落地,布帽落地,濃密的黑髮從他頭上散開,落下的瞬間又被從身子下浮現出的金光抬起。彷彿渾身被籠上了一層光輝,白書生轉息之間就到了胡三眼前。
雙眼相迎,一人始終淡然,一人目光躲閃。周圍陷入了死般寂靜,只有那跳動的火把聲,白書生淡淡的道:“怎麼?胡老大怕了?要不你跟我吧,保你以後每日都有書讀。”
木窗上的沈清文笑出了聲,心裡也是佩服李長安的膽量,這個胡三可不弱,嘴裡掛著淺淺笑容,但這個胡三也不強。
胡三這次沒有回答了,舉起大刀斬向李長安,大刀下的白書生飄逸一轉,黑髮飛舞,他一腳踢出,快到只剩聲音。周圍人們只聽一肉體接觸的聲音,自己的老大居然被那柔弱的白書生踢出了整整一米。
臉上掛著冷汗,胡三盯著腳下的滑痕,眼睛一冷,舉起刀又斬向李長安。大刀刮破空氣,李長安又是淡定一躲,又是同樣的一腳,大漢又是一樣的在地上劃出一米的痕跡。
週而復始,反反覆覆,沈清文倒沒打起哈欠,那舉火把的大漢們倒是先打了起來,坐在木窗上的他一陣好笑。
“你……你……”錦衣佈滿李長安的腳印,胡三嘴上留著鮮血,不知是被白書生傷的還是被氣的,氣急敗壞的他大喊一聲,原先舉火把打哈欠的大漢們來了精神。
他們高舉火把,做出要扔狀。金光下的白書生依舊淡定,坐在木窗上的沈清文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默唸上千次不要幹傻事的他,剛爬上目光又被嚇得倒在地板上。
餘光處閃爍著火光,沈清文大罵那胡三沒有腦子,剛準備跳窗的他停住了腳步,看著眼前的美景,心想這書生好強的童子功。
輕紗遮面的月光下,只見那些離手的火把定格在空中,它們的正下方是金光大漲的白書生,金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胡三看不懂,大漢們更看不懂。
“真元……你是天井武者!”胡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哭著喊著在李長安腳下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半的親兒子。剛從山上的白書生自然是被嚇到,面入尷尬神色,他沒有出聲。
見李長安沒出聲,在其腳下的胡三心想這招失策,馬上扭頭,雙腳如老狗埋尿一瞪,漫天飛沙,他轉身就跑。
飛沙之中,只聽白書生李長安一聲冷哼,輕撫衣袖,那定格在空中的火把瞬間朝胡三等人位置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