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站在原地,天雪用眼角的餘光有意的打量了雲落之後,便不再理會,而是冷若冰霜的看著長庚,以及身後的一眾太乙弟子。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僅僅的掃了一眼一旁的雲落,天雪便知道他的傷勢有多重,微微皺了皺眉頭,卻又很快的恢復如初。
“天雪......”長庚剛欲開口,便被天雪一個眼神給擋了回去;其他人見長庚都吃了個閉門羹,也都紛紛低下頭來,不敢開口。
“長庚師兄,我自己處理吧”雖然語氣依舊冰冷,可是不難看出,對於長庚師兄,天雪似乎要溫柔許多。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對於天雪的性格,長庚自然是知道,見狀,也不再多言;看了看蜷曲在地上的雲落,長庚一臉的不屑,這才帶著身後的太乙弟子,消失而去,臨走之時,依舊忘不了給雲落一個警告的眼神。
“為什麼救我?”待長庚等人離開之後,雲落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並沒有安然落地;眼前這個女人,才是自己最大的麻煩。
“救你?你覺得對你這種無恥小人來說,這是不是一個笑話?”天雪回過頭來,冷漠的看著雲落。
“那你還阻止他們?殺了我,不正和你的心意?”雲落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艱難的支撐起身子,斜靠在一旁的樹邊。
“你的命,是我的,你那雙多餘的眼睛,也是我的”誰都想不到,如此霸道的話,竟然會從一個如此脫俗的少女口中說了出來;此話一出,雲落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天雪。
“那你動手吧”良久,雲落緩緩開口。
原本天雪不出現,自己的這雙眼睛,也會折在長庚的手中;多存在了這麼久,而且在失去之前,能如此近的看一看太乙第一美女,也算是值得了。
“你有這樣的覺悟,還算得上是個男人,那我就給你個痛快吧”一想到那天自己赤身裸露在雲落的面前,天雪的臉頰一下就變得緋紅;耳根之後,也隱約有些發燙,心中突然莫名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即便如此,天雪還是微微咬牙,將長劍幻化在手。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雲落閉眼的瞬間,天雪飛劍而出,疾如閃電,直奔雲落雙眼而去;就在劍鋒即可抵達雲落雙目之時,劍卻忽然停留在了空中。
感覺到了劍氣,卻遲遲沒有見天雪動手,雲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就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眼前的一切,讓雲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櫻花?”一瓣白色的櫻花淺淺而落,剛好落在了劍刃之上,就是因為這一瓣櫻花,讓天雪的劍鋒急停。
一瓣,兩瓣,三瓣......無數的櫻花從天而降,天雪緩緩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原來雲落依靠的這顆樹,是一株櫻花樹。
無數的櫻花飄落,好似一場煙雨;時間彷彿停滯了,天雪緩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劍,伸出左手,任由櫻花掉落在自己手掌之中;同樣,雲落也艱難的站起身來,凝視著那一瓣一瓣飄落的櫻花,陷入了沉思。
看著眼前的櫻花,不遠處那個渾身傷痕的少年,天雪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總是感覺那麼的熟悉;就如同那天在鏡湖的時候,第一眼看到雲落的時候,自己卻沒有憤怒,而是,如同現在這般,莫名湧現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同樣,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櫻花,雲落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天雪;那清晰的輪廓,飄零的花雨,似乎在哪裡見過;感覺那麼的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了;就這樣,一樹一花,如雲般飄逸,如雪般輕落。
“那天在鏡湖,你果真不是故意的?”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雲落輕輕抬頭,正巧天雪也微微回頭,不經意之間雙目相對;片刻之後,天雪趕緊轉側過身去,把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手掌中的櫻花之上;即便如此,這一切,還是不經意之間落入了雲落的眼中。
“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雲落萬萬沒有想到,天雪會如此一問;而且這說話的聲音,好像也與剛剛有所不同。
“不信”如此的直截了當,讓雲落有些意外;剛剛還宛如雀鳴的聲音,忽然又變得如此的冰冷,這種轉變,讓雲落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不信你還問我?士可殺不可辱”此時的天雪在雲落的眼中,感覺似乎有些無理取鬧;雖然自己修為不如她,可是好歹也是堂堂男兒,怎麼能受如此的侮辱;心中略有微怒,一想到自己也無生機可說,便昂首挺胸,不再畏懼。
“你走吧”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雲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讓我走?”雲落難以置信的看著天雪,原本冰冷的聲音,忽然讓雲落感覺,這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了。
“怎麼,不想走?”天雪轉過身去,背對著雲落;目光依舊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櫻花,獨自沉浸在這漫天的花雨之中。
“走,哪能不走啊,我就說嘛,我和天雪師姐前無仇,今無怨的,天雪師姐怎麼會忍心痛下殺手呢?再說了,天雪師姐如此美麗動人,大人大量,怎麼會和我一個師弟較真呢”言語之中,雲落感覺得到,天雪是真的對自己沒有殺意;這下才放下心來,轉眼又恢復了以往吊兒郎當的模樣。
“三息,不走,你就不用走了”天雪輕嘆一聲,右手手掌一招,一把利劍頃刻之間變幻化在了手中,劍鋒直指雲落。
“那師弟就不打擾天雪師姐賞花了,告辭告辭”看著突然幻化的利劍,雲落心中一驚,再不走,恐怕真的要反悔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個轉身,化作一道光芒,便消失不見了。
“天雪師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隨著雲落的離去,一個聲音響徹了整個太乙。
“雲落,你混蛋”
本來可以千里傳音的,雲落卻非要搞得路人皆知;天雪雖然一臉嬌怒,最終也只不過在心中微微怒罵了一句;不知為何,看著雲落離去的那一道光芒,天雪居然緩緩的,陷入了沉思。
那光芒,為何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花開花謝花似海
雲起雲落雲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