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陳青牛疾步而行。
夜色深沉,卻並不能阻攔他的腳步,自然,更無法壓住他內心的怒火。
殺父之仇!弒兄之仇!六妹和阿七更只是兩個六七歲的娃娃。他很想看看鄉民們口中那個人人談之色變在方圓十里八鄉作威作福了數十年的土皇帝究竟是如何個憎惡面目,他也更想把那個地主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與那些北氓山中的野獸又有何不同。
心有大恨,陳青牛越行越快,到最後,他每每踏出一步都是數丈之遠,比之江湖上那些從小便苦練輕功法門的高手竟也不差分毫,只是短短功夫,一座燈火通明的龐大府邸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沒有絲毫猶豫,陳青牛大步向前,幾息之後,便已然出現在了那扇寫著“劉府”的巨大門匾之下。
幾個原本早就已是睡眼惺忪的守夜護院被陳青牛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個激靈,下一刻,紛紛抽出腰間挎刀。
然下細一看,卻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當即便走出一人,舉刀橫對著陳青牛道:“你這娃娃,如此深夜來此處作甚,速速離去。劉府重地,不得擅闖。”
“劉府?”
陳青牛輕聲呢喃,重複了一遍那護院的言語。
隨即,只見他猛然踏地而起,身若猛獸般向著那扇硃紅大門撞去,一時間木屑紛飛,幾個守門的護院也被陳青牛這突然發力撞得紛紛往一旁倒飛而去。
“陳某今夜,闖的便是這劉府。”
言罷,他再次踏步向前,朝著府邸深處走去。
在外面時,陳青牛便於黑夜之中有所窺視,這座府邸用的乃是前世記憶中電視上那種“城中城”的格局,他雖第一次來,卻並不妨礙他尋到劉有財的所在。
“咚!咚!咚!”
府門前方才如此陣勢,在這寂靜夜裡自然傳得很遠,更何況大門外那幾個守夜護院陳青牛並未取他們性命,不多時,鑼聲喧天,整個劉府已從寂靜中甦醒。
“站住!”
在陳青牛踏入第二層院牆時,那些反應過來的護院們紛紛集結過來將其圍住,前前後後,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這群人有的手持鐵棍,有的緊握長刀,皆對陳青牛怒目而視。
“豎子小兒,膽敢再往前半步,我等必殺你!”
陳青牛哈哈大笑:“那陳某若此刻退去,你等就會放我安然離去?”笑罷,陳青牛接著道,“陳某今日心情不大好,念在你們中有人也是貧苦出身,且助紂為虐非是本心,奉勸你等速速退去,否則……”
“上!抓了這患了失心瘋的猖獗小兒,老爺必定重重有賞。”
誰知,陳青牛那“否則”還未說完,護院們便已然紛紛動手,向著陳青牛圍來。
見此,陳青牛既沒有高深莫測的嘆氣,也沒有心懷憐憫再加勸阻,只道:“既求死,那陳某便送你等一程!”
話音落下,陳青牛再次踏地借力,一躍而起,只是剎那之間,竟已是七八丈之高。
這群護院大多隻是身強力壯的尋常人,哪怕在劉府舞刀弄棍多年,在江湖上頂多也只算得不入流的好手,哪裡見過如此陣勢,皆被陳青牛這一動作震驚,更有甚者竟是當場愣在了那裡。
“江湖武人!”
也不知護院中是誰突然這麼吼了一句,更是讓一眾護院心生膽怯退意。
然而,陳青牛哪裡又會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只見其揮拳而下,如一顆巨石般朝著這群護院重重砸來。
“都他娘醒醒,他只有一人,赤手空拳,我們皆手持兵器,殺!”
聽聞此話,護院們紛紛驚醒,皆舉起手中武器相迎,只要陳青牛落下,他們便會揮出手中長刀與棍棒,只要刀進了皮肉,鐵棍上了身,哪怕是江湖武人,也難逃一死。
“既依舊冥頑不靈,那便怪不得陳某了。”
言語之間,陳青牛拳間凝氣,墜地之時,已有狂風亂起。
“轟!”
一聲驚天巨響後,以陳青牛為中心,周圍數丈已然往下陷了數尺,那一片片巨大的青石板更是化為了粉碎。
在陳青牛如此一擊之下,那群護院已無一人能站,三十餘人除開離得最遠的幾人還有半口氣外,皆被震碎了五臟肺腑,倒地身死。
這,便是金月兒昏睡之時,陳青牛於北氓山中與那群獸連連激戰數日領悟出的招式,也是拋開那銅片紋身賦予的一個又一個獸靈神通後,他自行透過實戰摸索出的對體內元氣最為基礎的運用之法。
眨眼之間便取數十人條性命,陳青牛心中卻無半分波瀾,不安也好,畏懼也罷,數日之前,他都早已經將這種種心思丟在了那片山林。如今的他就像是一頭脫籠的野獸,只為尋仇而來,心有孽火,非殺人難平。
此事作罷,陳青牛再次邁步而行,如一頭顯露出獠牙的野獸般,向著府邸深處一步步走去。
忽然,在他踏過第三道院牆大門時,一個手持彎刀的白髮老者突然現身其後,向著他脖頸處猛然割來。
陳青牛六識如何敏銳?自然是早已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