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還不清楚餘大等人究竟和這少年間發生了什麼,但想來,也不可能是什麼好事。否則,如今這少年也不會站在此間,而是被打斷了手腳像死狗一般丟在此間了。
至於為何要讓人去尋一個原本他聽都沒聽過的少年晦氣,為的,自然還是這利之一字。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本就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至於是誰,莫說行有行規,就算是那人沒有那一層身份,吳知善顯然也絕不會說出來。
見陳青牛也是遲遲沒有回應,想通之後,吳知善當場翻臉如翻書,再是開口道:“小子,既然你冥頑不寧,那麼今日,就算是這些畜生也護不住你。”
見自家大哥開了口,健碩漢子已然在摩拳擦掌,矮小青年冷笑一聲,掏出兩把短匕,至於那獨臂刀客,已然是一步踏出,渾身內力翻滾,就要向著就近一隻獸靈砍去。
四周,原本因為陳青牛憑空召出一眾獸靈落荒而逃的聽潮幫幫眾,此刻見自家幫主與三位護法已然動手,也是不甘下風,本就掏出兵器的他們此刻懼意全無,欲要拼死一戰。
只是,卻在這時,那儒雅青年忽然動了,閃出幾道黑色殘影后,出現在獨臂刀客身旁,一把將其拉住。
後者疑惑望來,冷冷道:“老鬼,你做什麼?”
儒雅中年卻並未回答,而是猶豫了下,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朝著不遠處的陳青牛遙遙一拱手道:“敢問道友,可是靈宗之人?”
卻是此刻,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青牛,此刻猛然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只有他自己才知為何而生的喜色。
此前連這聽潮幫幫主的提議他都懶得回應,如今,儒雅中年的詢問,莫說他沒聽過這勞什子靈宗,就是聽過,他也自然同樣懶得搭理。
陳青牛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餘下的,只有無盡的冷漠,他目光望向吳知善,再次冷然開口:“陳某與你素不相識,你讓人闖我府邸,傷我好友,還欲要押我至此。”
“如今,陳某殺你幫眾,毀你駐地,尋你要幾句說法,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人,陳某殺了,這座酒樓,陳某毀了,但這說法……”
“你要麼給出,要麼,便莫怪陳某大開殺戒了。”
吳知善哪裡還會在意儒雅中年的異常,當即怒喝道:“兄弟們,動手!”
身為一幫之主,他更是一馬當先,凌空踏步,擒賊先擒王,朝著陳青牛所在掠去。
其餘三個護法已然加入戰鬥,各自向著幾頭獸靈殺去。
老鬼心頭一嘆,身為聽潮幫護法,如今局面,他深知再無緩和餘地,左手往前一探,一個正好拳頭大小的烏黑鈴鐺便被其抓在手中。
隨後,伴隨著其輕微搖晃,鈴鐺發出“叮噹”響聲,一絲絲肉眼可見的黑氣自其中迅速溢位。
老鬼另一手迅速掐訣,嘴裡大喝:“玄煞攝魂,玄陰驅鬼,搖魂冥鈴,萬鬼出籠。”
黑氣化絲為縷,化縷為團,頃刻間,這碩大酒樓一層將近十分之一的空間,皆被片片黑霧覆蓋。
這些黑霧中,不時傳出聲聲淒厲至極的聲音,一隻只陰魂遊蕩其中,向著六七隻獸靈圍去。
而早在餘大面前,就已然猜出了些許的陳青牛,本就沒想過這聽潮幫會給他什麼說法,在吳知善下令的那一刻,他,也不再限制一眾獸靈的行動。
而他,則是死死盯著那並非借力躍起,而是踏空向他掠來的吳知善。
何為踏空境武人?
一身血肉已然用內力淬鍊到極致,體魄強大,比之同境妖類,亦不遜色半分。
此境武人,四肢百骸,每一絲皮肉中,都有蘊含有無窮內力,無需施展武技,亦能拳震山河。
但,與之先天武人最為明顯的區別,乃是踏空境武人境如其名,亦然能憑藉一身強大血肉體魄,抵禦地心之力,踏空而行。
藉以踏空之便,吳知善並不與那些擋在陳青牛身前的獸靈糾纏,幾個折返間,便轉瞬而至。
如今,他已然立在陳青牛丈許之外,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