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時候,莫說此間有什麼禁制,傷不得性命,就是沒有,他也不會猶豫半分。
但如今,他卻是不能。
經脈方才續上,就被藥大人趕出藥園,他如今,丹田之中,只有單薄的幾縷元氣。
真要動手,除了獸靈神通外,不管是守山訣還是天火術都無法施展,甚至,暗力衍變而成其威力不弱於元氣的灰白之氣,他因為傷勢緣故,也沒有去進一步感悟與熟悉。
此時上擂臺,大為不智。
何況,王寧限他三日之內必須動身,雖然還沒來得及看那密旨,但想來,絕對不會太過輕鬆。
而陳青牛更擔憂的,自然還是金月兒等人安危,大半月不見,當真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默不作聲,鬆開拳頭,陳青牛再一次轉過身,向著院子大門走去。
有太多理由,他不能再意氣用事。
只是,在別人眼中,他如何想,顯然並不重要。
兩個臉上還掛著笑意的銀玄衛擋在了他身前,其中一個道:“小子,柳大人與你說話呢,話還沒說完就想走,如此沒有禮貌教養?”
另一人更是手心攤開,上面懸浮著兩道月輪狀法器飛速旋轉,聲音微冷道:“想走容易,先上擂臺!”
“否則,就莫要怪哥哥我手下無情了。”
面對如此挑釁!如此威脅!
陳青牛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一絲笑容,淡淡笑道:“若陳某還是說不呢?”
“你二人,能耐我何?”
“你……”
其中一個銀玄衛單手指著陳青牛,怒從心起。
另一人,雖然掏出了法器,但真要他在此間動手,他亦是不敢。
見此,陳青牛臉上笑容越來越盛,往前兩步,將二人紛紛撞開,一邊離去一邊譏諷道:“沒那當狗的本事,就不要給人當狗,免得哪天被崩碎了狗牙打斷了狗腿還不自知。”
你挑釁我,我又何必忍讓於你?陳青牛,從來不怕事。
但這兩人,已然是紛紛震怒,堂堂銀玄衛竟被人罵作狗,何以忍得?當場便要出手。
但,他們這念頭才剛剛升起,一道渾厚粗狂之音便瞬間迴盪在在場所有人耳邊:“司府重地,尋釁滋事者,朝廷律法處置!”
一個高大男人從天而降,將那兩人盡數震退,穩穩立於陳青牛身旁。
此人,不是左鋒,又能是何人。
遠處擂臺之上,在左鋒聲音響起時面色就已然開始陰沉的柳文彡,此刻臉上更是近乎擠得出墨汁。
他凝視著左鋒,皮笑肉不笑微微拱手道:“下官柳文彡,拜見左大人!敢問左大人如此做法,是何用意?”
左鋒淡淡望去,皺眉反問道:“本官做事,要與你個小小二品銀玄衛交代一聲?”
頓時間,氣氛劍拔弩張了起來。
除開方才被左鋒震退的兩人,餘下一眾本就看熱鬧的銀玄衛,紛紛起身行禮後,盡數退去。
背後有柳家撐腰的柳文彡他們惹不起,但身為一品銀玄衛又是府城執法使的左鋒,本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自然更是惹不起。
而柳文彡,已然是連皮都不再笑了,冷冷看了一眼,便跳下了擂臺。
臨走之時,還不忘意有所指道:“左大人護得了他一時,但願也能護得了他一世,這江湖險惡,他一個十幾歲娃娃要是一不小心夭折了,可別到時候把這屎盆子扣在我柳家頭上。”
柳家二字,咬得極重。
顯然,面對左鋒,柳文彡依舊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