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目光凜冽,雙臂之上狼爪迅速抓下,那尖嘴猴腮的漢子再是運起全身內力,也已然是於事無補。
咔嚓!咔嚓!
很是清脆的兩聲折斷聲迴盪在寂靜堂內,隨即,被硬生生折斷扯下雙臂的漢子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陳青牛一拳砸碎了頭顱,頓時紅白相間,噴灑了一地。
“嘶……小子,你怎敢……”
一旁餘大倒吸了口涼氣,站立不安。
哪怕見慣了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但這少年出手就是血腥雷霆手段不予人留絲毫活路,著實讓人心有餘悸。
反觀,陳青牛卻是神色平靜異常,對於餘大臉上的驚懼表情如若無睹,冷冷威脅道:“你想活還是想死?”
被陳青牛這麼一看,好歹還是身為引氣境修士,餘大也是當即被嚇得心境不穩,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
越是面無表情,就反而越是嚇人,再加上少年眼神深處那不掩分毫的濃烈殺意一身磅礴威勢,哪怕從小在幫派之間摸爬滾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餘大,也是怕了。
同伴慘不忍睹的屍體如今就倒在腳邊不遠處,他再是山上修行者,但生死麵前,世間又有幾人不怕?哪怕有,他也絕不是其中之一。
不敢猶豫半分,也不敢繞半點彎子,前一刻還直呼陳青牛“小子”的餘大,連忙放低身段卑躬屈膝求饒道:“還請,還請陳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知錯了!”
“錯了?”
陳青牛目光依舊冰冷,讓人膽寒。
餘大再一次哀求:“小的,真知錯了。”
這時,陳青牛方才收了守山法術,將沾滿血跡的雙手負於身後,冷冷再道:“既是錯了,那就給陳某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望著眼前無論舉止還是言語都一點不像個少年的少年,時至這一刻,餘大方才明白,這個綽號血狼的少年,恐怕比之江湖上的一些傳聞,要更為可怕啊!
帶了這麼大一幫子人,不惜打破規矩闖進了武王街,一來,便直奔這座府邸,餘大要說是無意中誤打誤撞,恐怕只有鬼才會信了。
他不僅知曉此間主人便是這少年,更是知道這少年自哪裡來,又為何會來這蒼北府城。
因為,他來這裡,找的便是這少年。
然而就在餘大在思考這個“理由”時,堂門外一眾手下聽到了響動,側頭望來,一見餘大在一個少年面前唯唯諾諾,再一看,地上還躺著已然身死的漢子,當即紛紛抽下腰間掛刀,踏過門檻就往堂內衝來,口裡大呼“殺了這小畜生,保護餘護法,為侯堂主報仇”。
已是心亂如麻的餘大,被這一眾手下這一出整得非但心頭沒有半分感激,反而更是亂糟糟一片,當即對著一眾群情激奮的手下喝道:“滾,都給老子滾出去,沒我命令,誰他娘再敢踏進大門半步,家法處置。”
餘大的反應很是讓這群手下意外,但任何一個體制當中,身份地位皆有高下之分,底下之人要是不把上面之人的話當一回事,那就是以下犯上。
而在這種多是江湖人聚集的江湖幫派之中,顯然劃分更為嚴謹,畢竟,於他們而言,這家法,可比那王朝律法更是讓他們畏懼。
喝退了一眾手下,餘大無意中悄悄撇眼那個少年,好在,對方臉色一如此前,並沒有再沉上幾分,他這才放下了心來。
可是,一眾手下怕這幫中家法,不過區區一個執事的他又何嘗不怕呢?出賣兄弟老大的事他想幹卻是沒膽幹,只得破罐子破摔如實道:“是我家幫主讓小的來請陳少俠的。”
此前聽其對話,陳青牛就已然已經猜出了一二,不過卻是冷笑道:“恐怕和這請字不太沾邊吧?帶路!”
說完,往前兩步,沒有半點怯場。
一旁黃福與朱巖章二人當即上前勸說阻攔道:“陳公子,萬萬不可啊!這些人身份不明,此二人便已是修行者,若去了他們地頭,恐怕……”
雖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金月兒更憂心道:“阿牛,不許去!”
陳青牛上前想摸摸金月兒的頭安慰,才發現自己滿手血跡,不由得對著餘大本就面色不好看的臉更是陰沉了下來,隨後轉頭對著三人解釋道:“若是我今日不去,那麼明日往後,只會有更多諸如此類的阿貓阿狗,月兒,黃老,朱老,你們其實比我心中更是清楚。”
三人原本就是江湖上的人,心中自然清楚,可是,陳青牛如此單刀赴會以身試險,他們自然不放心。
可陳青牛既然心意已決,就自然不會改變。
其實,倒不是他非去不可或者非要一意孤行,而是他不敢去賭,至少,不敢拿金月兒等人往後的安危去賭。
這些人出現的那一刻,陳青牛便想起了霍央的那句“大有人在”,如果今天他退了半步,那麼,那些人明天就會得寸進尺、得尺進丈,再不會將他當回事。
在許城時他可以為了眾人安危不講道理,在這府城之地,他同樣可以。
“月兒,你放心,我保證,一定平安回來。”
臨走之前,陳青牛聲音溫柔,對著金月兒微微一笑。
後者似乎心有所感,臉上擔憂雖在,卻是同樣露出一絲笑容,捏著拳頭揚了揚很是少女道:“阿牛,打他們。”
陳青牛笑容更盛:“我正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