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看來,他的選擇是對的,這位壓了他許世武數十年的大哥,終究還是死了。
遠處湖畔,許世全哪怕再強撐,也終究是倒了下去,張嘴之間,吐出的盡是血水,甚至連想罵上兩句都已然罵不出來了。
可是,許世武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一旁弩手再次填箭裝車,箭頭所指方向,正是陳青牛所在。
只是,當許世武再次望過去時,那廊橋之上,既沒了那龐大的獸影,也沒了那少年的身影。
許世武臉色劇變,連忙詢問與之同樣盯著遠方的幾位瞭望手,冷冷道:“那少年呢?我不過恍惚了片刻,那少年的身影呢?”
幾個瞭望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不敢言語,因為他們也未曾看見。
其實,不是他們沒看見,而是陳青牛的速度太快,哪怕他們皆是自弩手退下的瞭望手,以他們尋常人的目力要去捕捉一位修行者的身法本就困難,就更不用說還隔著如此遠距離了。
何況,陳青牛還運用了狼靈之力的疾速。
事實上,早在許世全倒下的前一刻,那兩支餘下的破甲箭便已然被陳青牛強行震落在地,隨即,他便散去了獸靈神通,僅在雙腿之上賦予了狼靈之力,只有狼靈的速度,卻沒有狼靈的那龐大的目標,這幾個目力已然遠超尋常人的瞭望手哪怕就在陳青牛身前,也是難以捕捉其身影。
“一群廢物!”許世武憤怒罵到。
可是,罵歸罵,只要一刻尋不到陳青牛的身形所在,他便一刻難以放心。
“找出來,我們人多勢眾,又佔有絕對地利,一定要將那少年的身影找出,否則……”否則後面的字,許世武並未講出。
但見到了陳青牛抵擋破甲箭的強大手段後,在場之人盡皆明白,哪怕他們人多勢眾,若失去了破甲箭這一強大底牌,敵暗我明,以那少年的強橫,想要打殺了他們,依舊不是什麼難事。
猜想如此,現實,也是如此。
在許世全竭力去尋找陳青牛身影時,一聲震耳欲聾的鷹啼響徹天空。
所有人抬頭望去尋聲望去,只見天際之上,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
而若是細看,會發現那黑影並不是單純的黑影,竟然有些透明。
那是一隻近乎透明的巨大蒼鷹,在體內中心部位,有一個人影同樣做著展翅翱翔的動作,正向著他們俯衝而來。
那人,不是陳青牛又能是何人。
“那少年在天上。”
黑甲衛中,不知誰人這麼喊了一句。
事實上,不用這人提醒,在場之人也盡數抬起了頭來,那一聲鷹啼嘹亮清脆,太過於引人注意。
許世武同樣如此,此刻,他臉色很是難看。
這少年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那廊橋距離此處少說也有數里之遙,他不過剎那恍惚這少年轉瞬即至,以一境修為卻能借助那野獸虛影躍空飛行,這少年的強大已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許世武當即下沉聲令道:“揚弩,射之!”
十輛重弩車上頓時響起嘩啦啦的鐵鏈拉動聲和吱嘎的弩身調動聲,重型弩車,殺傷力大,更能射出破甲箭這樣的大殺器,但要操控起來,也是極為困難。
尋常時候,一切調整完畢後操控起來就需要三人同時操控才能發揮其最大效用,如今突然之間要做如此大幅度的調整,莫說三人,就是一臺弩車皆有數名黑甲衛幫忙,那弩身上抬的速度依舊跟不上天上那少年的下墜之速度。
見此,早已經是心亂如麻呢許世武連忙一個箭步來到最近的一座弩車前,將數個黑甲衛以及那配備的三名弩手盡數震退後,猛然發力,竟將那弩身自弩車上硬生生扯了下來。
隨即,許世武手腳並用,單腳壓弩,雙手拉弓,“嗖”的一聲,一支破甲箭便了飛射而出,向著陳青牛飛射而去。
不過百丈距離,已然可以聽到對方聲音,許世武滿臉獰笑:“豎子找死!”
陳青牛今日一直都很少言,特別是自公孫家出來後,他便更是少言寡語了,與趙家老祖說不過幾句便動手,與許世全,同樣如此。
為何?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他總覺得,那個公孫家的老祖,要比這趙於安和許家三兄弟更像個正道江湖人,那個老人,不惜自爆也要守族人周全,如此勇氣與決心,少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