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真要與我拼個你死我活?”說話之際,趙於安緩緩收起了陣旗和木劍,掐訣之間,天地變色,四周湖面上已升起道道水柱。
陳青牛冷冷道:“是你死我活。”
隨即,陳青牛意念驅使之下,一隻只獸靈自遠處奔來,將趙於安團團圍住。
生死剎那,只在一息。
卻就在這時,在那些還未散盡的濃霧之外,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傳入了二者耳中。
“哈哈,趙大哥,許某今日叨擾,可否一見。”
聽此聲音,趙於安忽然轉怒為笑道:“陳青牛,昨夜之事的真正幕後主使來了。”
陳青牛皺了皺了眉頭,下令那些獸靈停下欲要發動的攻擊。
許世全,一個素未謀面就已做了一場秀將他陳青牛算計其中的男人,既是許家之主,也是這許城之主,他陳青牛隻想一路安平到達蒼北府城,可顯然,這位許城主,似乎並不想他陳青牛能夠安然。
趙於安道:“還打嗎?”
陳青牛思索良久,終究是收回了所有獸靈,散去了神通,道:“得罪了!”
“你欲殺我,一句得罪便想善罷甘休?”趙於安冷冷一笑。
不過話雖如此,在陳青牛散去神通之後,他也散了已然凝聚成型的殺力法術。
正如許世智猜想,趙於安在此約見陳青牛,確實是給許家設的局,如今看來,這局設的恰到好處,許世全來了,而且還來得正是時候。
一個能從公孫裘那樣的先天后期武修自爆中活下來的人,他趙於安怕,這許家三兄弟就能不怕了?
大霧散去,廊橋之上,一道人影大步而來,見亭中對坐二人,許世全亦是爽朗一笑,不遙而坐,先是對著趙於安客套了兩句,這才將目光放在陳青牛身上,笑道:“這位,想必便是清晨時分在公孫家大殺四方的血狼陳道友了吧?”
陳青牛點頭道:“是,又如何?”
許世全再次哈哈一笑,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顯然,前一刻還與陳青牛打生打死的趙於安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喝杯茶,這許世全能做到許城城主的位置,其城府比之趙於安顯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世全道:“只是聽聞有陳道友這樣的青年才俊來我城中,心生往之,故來此拜會,豈敢做何他想。”
陳青牛默然無言,對於這許世全逢場作戲的能力,曉是以他,也是頗為佩服。
一句“大殺四方”,已然表明立場,隨後再放下身段,虛與委蛇說些奉承之言,若非他陳青牛真只是個十幾歲的娃娃,說不定還真會與其攀談幾句。
但陳青牛卻知道,他不能與之攀談,因為,這正是許世全想要,也是他的來此的用意。
初入城中,除了沿途聽說了些許關於許城三家的江湖訊息,對於許城陳青牛其實並不瞭解。
昨夜之事來得突然,他這個外來人,在這短時間內又並不能獲取什麼可靠訊息,所以在來趙家之前,雖然知道這是許城三家的明爭暗鬥,但陳青牛除了想要立威外,是沒有其他心思的。
但,事情緣由趙於安已說與他聽了,所以,陳青牛可以很容易得出結論,許家如此算計利用他,為的就是給這另外兩家找點麻煩事。
而至於為什麼會是他呢?這許家為什麼又知道他就一定能給這兩家制造麻煩呢?
陳青牛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如今看來顯然他這個製造麻煩的傢伙其強大已然超出了許家的預料,所以,哪怕明知有被打殺的風險,這個身為許家之主的許世全也還是來了。
見陳青牛默不作聲,許世全表明來意再道:“陳道友,許某今日前來,意在想遙陳道友去府中一敘,不陳道友意下如何?”
一旁趙於安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聽聞此話心裡早已經是笑開了花,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眼前這個許世全。
許世全沒和陳青牛打過交道,他趙於安顯然已經打過交道了,不僅打過交道,甚至還打了一架。
眼前這少年真有那麼好糊弄,那麼,他趙於安也就不會如此尷尬境地了。
淡然,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許世全說這句話並非冒失,以他的觀察入微,在廊橋之上,他便已然發現了島上有打鬥過的痕跡,所以他敢確定一件事,眼前二人看似忘年遇知己在以茶代酒寒暄,實際上,此二人並不相識。
所以,哪怕島外便有二弟許世智帶領的一眾家族死士於暗中隨行,趙家之外更有三弟許世武率領的兩千黑甲衛嚴陣以待,他覺得,若能拉攏,還是可以嘗試一道。
可顯然,還是已和陳青牛打過一架的趙於安更為了解陳青牛,少年站起,眼神銳利,沉聲道:“許家主,你就不怕我在此動手殺了你?”
貼了老臉不說,還好言好語,這少年竟是如此不識抬舉,許世全臉上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事實上,相較於二弟許世智提出的拉攏,許世全的本心還是希望藉此機會將陳青牛除去的,不管陳青牛身後宗門家族何其龐大,但死無對證的事,這世間並不少。
何況,此乃一箭雙鵰之舉,其實除去陳青牛是小,想靠著兩千黑甲衛名正言順除去趙於安才是許世全心中迫切。
只見,許世全變臉如翻書,聲音微冷道:“陳道友這是在威脅許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