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自然不例外,被母親拉到一邊,叮囑了良久,不過,顯然不僅送行之人有囑咐,離去的陳青牛也有話要說。
在聽完母親的叮嚀之後,陳青牛不動聲色將陳青松和陳青風拉到了一邊,有些話他本不想說,但他覺得不說,又很是不妥。
陳青牛道:“三哥四哥,我走之後,還望你們多陪陪母親,這,就算是弟弟我的祈求了。”
言罷,他向著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雖說長兄為父,陳青牛所言又是實話,二人受陳青牛這一禮本是理所應當。
但不管是陳青松還是陳青風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惶恐,連忙將陳青牛扶起,忐忑道:“老五,不用,不用這樣的。”
陳青牛望著二人,知道二人為何如此姿態,也沒有多說。
其實,很多事他都知道。
比如,二人因為是他陳青牛的兄弟,這些天不僅在飛燕劍莊內暢通無阻,甚至在外面和那些江湖中人也走得很近,當然,並不是二人主動去招惹,而是那些江湖中人趨之若鶩,要來討好巴結這兩個血狼的親兄弟。
雖然二人在劉府當下人時回小山溝有的同鄉也會如此待遇,但那些江湖中人的手段和那時候比起來,儼然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二人哪裡招架得住,早已經是飄在了雲裡霧裡。
又比如,二人在莊中與一些弟子稱兄道弟,短短几日,便已然結交了很多“朋友”,甚至,從那些弟子手底下還學到了一些橫練把式。
這些,陳青牛都可以裝作不知,也都沒有去點破,他覺得,二人能有這些待遇雖然因他而起,但性子的轉變與以後得人生,都需要他自己去選擇。
他能幫他們一時,卻幫不了他們一世,他,同樣如此,此後去了府城,他的處境和如今的他們大同小異,甚至還有所不及,若是他陳青牛抵擋不了很多東西,那又有誰人來替他擦屁股呢?
於是,陳青牛最後提醒二人道:“我走之後,你們行事莫要肆無忌憚,與那些江湖人把酒言歡也好,稱兄道弟也罷,萬不可學那劉有財之流,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
二人連忙低頭稱是,被陳青牛知曉了他們入城後的舉動二人並不覺得有何,但陳青牛如今親自叮囑他們,二人如何敢不當回事。血狼陳青牛,三品銀玄衛,無論哪一個身份,都是如今的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高度。
“其實,你們也不必如此,”見此,陳青牛忽然展顏一笑,“我們終究還是兄弟。”
“我在莊主那裡留了兩件東西,若你們二人以後要闖蕩江湖,莊主會交與你等,若你二人以後圖個安穩,想娶妻生子,莊主便會留下那兩件東西,換做金銀供你們生活,當然,前提是你們得安分守己,做事也好,為人也罷,莫要逾越了那條線。”
“好了,說得這麼多,三哥,四哥,此去府城,何時回來我也說不準,娘,就交與你們了。”
言罷,陳青牛對著二人再次彎腰鞠躬,此中心情,唯有自己知。
許久之後,當所有離別情都落入每個人心頭之後,三輛馬車緩緩向著城外行去。
城中很多江湖人於暗中窺視,見陳青牛一行人離城而去後,皆是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
斬殺黑心虎劉有財,殘殺數百江湖人,當眾打殺銀玄衛劉志先,這哪一件事拿出去不是轟動江湖的大事?何況,最新傳聞,那個滅了無數江湖幫派的三品銀玄衛張輔之,似乎也是被這血狼打殺了去。
張輔之,已讓這些江湖人聞風喪膽,能打殺張輔之,這些江湖人已然無法想象這年紀輕輕的陳青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三輛馬車,緩緩行駛於官道之上。
陳青牛和金月兒乘坐一輛,呂不為和林牧之乘坐一輛,最後一輛,自然是裝著一些生活所需的雜物,當然,其中七成都是金月兒的。
那個姑娘,雖未與陳青牛有真個的肌膚之親,但身心似乎都已經在向著陳夫人轉變了。
呂不為與林牧之所乘馬車中,還沉浸在離別傷感中的呂不為見林牧之臉上竟然也露出了那麼一絲傷感,便問到:“牧之,送行之人中可是有你熟識之人?也不見你與其攀談啊。”
林牧之搖了搖頭,道:“呂大哥,我自十三歲開始便長在莊中,尋常時候不愛說話,又不受待見,哪裡來的熟識。我只是心中失落罷了。”
可是,十三歲之前呢?就是不知,那個人群中遠遠望見過他的人,如今可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