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之人對此早已經見慣不怪,那些尋常人本就是來看熱鬧的,雖然心驚,卻並不覺得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反而心生嚮往。至於那些無門無派的江湖人,大多數都覺得心中血氣上湧,也有一種想上擂臺一較高低的衝動。只可惜,他們既沒有身份,也沒有那分膽量,因為,只是很快,那個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野山幫弟子,便頃刻間被一根鞭子勒斷了喉嚨,倒地身死。
“獲勝者,青風幫,趙三!”
寫著飛燕劍莊的大旗之下,金月兒臉上沒有半點歡喜,反倒是一臉憂慮,雖然數天前她還是這青風幫的幫主,但如今,她只是個憂心忡忡見不著如意郎的女子。
清晨時分,她比往日起得更早,去陳青牛房間的步子也比往日更快,但,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等她走進房間時,哪裡還有半點陳青牛的影子,有的,只是如往常般依舊鋪疊整齊的被褥,還有一張既不像書信也不像留筆的褶皺白紙,上面彎彎扭扭寫著四個大字——等我回來。
這,其實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雖然她和陳青牛的關係那夜之後早已經在江湖上傳便,但陳青牛在飛燕劍莊這幾日的訊息,外面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以那個倔強少年“素來不欠人情”的性子,自然不會選擇和飛燕劍莊眾人一同出現。
擂臺上的比試還在繼續,短短時間,已然有三人身死,而有幾次雖然決了勝負沒有出性命之事,也都是將對方徹底廢去。
對於這種勢力間的紛爭與打壓,早已見慣的金月兒自然不感興趣,她如今時不時會盯著高臺上劉志先的方向,她知道,陳青牛必然會出手,她更知道,以她對陳青牛的瞭解,只要出手,便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小妹,我要上臺了!”
在金月兒恍惚之時,一道聲音忽然傳入她耳中,她轉過頭去,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並未說出。
那聲音的主人便是破關而出的呂不為,憑藉那一株凝元草,如今的他,已然是先天境界,不管是眼神中的自信還是那淡淡散發出來的氣勢,都非之前能比,在內力淬體下,如今的他不僅比之以前更加形廓分明,就連在北氓山中被銀風狼王一爪造成的傷勢,也早已經恢復。
呂不為走到金月兒身前,拍了拍後者肩膀,笑道:“小妹,我若是你,便會相信青牛,不管他將會以血狼之姿悍然衝出威震群雄還是暗中出手,我都相信他,其實,你比我更瞭解他。”
言罷,呂不為緩緩走到擂臺邊上,並未用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只是一步步走了上去。
他負劍而立,如一座山般巍然而立,眼中有驚雷閃電,卻是雲淡風輕。相較以前,他已然少了許多桀驁,多了一絲沉穩。
望著身前那位早已名動江湖的鐵拳幫之人,呂不為緩緩開口:“我不殺你,你下去吧。”
“呵,呂少莊主好大的口氣,駱某到要看看,同為一流武人,到底是你的飛燕劍法厲害,還駱某的百鍊拳法更勝一籌了。”
“看拳!”
那人一聲冷笑,悍然出拳,大開大合之下,威勢非但,甚至隱約中拳風已然帶上了些許氣鳴。
呂不為面色如常,並未理會向他襲來之人,眼神早已經望向了鐵拳幫方向,在那張黃紅色的大旗之下,正懶洋洋癱坐著一個白麵青年,那青年甚是百無聊賴,竟眯著眼睛打起了瞌睡。
“與駱某為戰,還敢分神,去死!”
對此,呂不為只是單單伸出一根手指,往前一點,下一刻,拳指相觸。
那人倒飛而出,跌落擂臺,而其與呂不為對拳的那隻手,已然盡數粉碎。
“先天高手!”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能一根手指便將一位一流武人擊飛數丈遠,除了先天高手,江湖上誰人還能辦到。
呂不為並未在意周圍人看他的目光,而是凝視著臺下那白麵青年,朗聲開口:“馬楚陽,可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