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點頭。
李如雪苦笑一聲說,“他只是覺得我可憐,還有……他是好人,你去告訴他,我不會讓他負責什麼,我李如雪儘管容貌毀了,這點傲氣還是有的。”
“嗯?”蘇荷聽得一臉懵,什麼負責?肖六做了什麼?
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今晚李如雪沐浴時,門沒有關緊,等她洗完穿衣服的時候,恰巧肖六過來了,這一下雙方都驚住了,兩聲尖叫在這府裡先後發出來,事後李如雪害羞哭泣,肖六也窘迫,肖六便鼓起勇氣對李如雪說,“李姑娘莫哭,既是我做的不對,我娶你就是。”
李如雪心裡卻偏偏還有別的想法,她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問,“你只是因為這個才會娶我嗎?”
怎奈肖六在感情上是個空白新手,腦子在這個時候也抽了,張口就說,“啊,是,你放心,不必擔心臉……”肖六再笨,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不妥,“不不不,我不是嫌你怎麼樣,我是說我……我不在乎的。”
李如雪看著肖六這笨笨的樣子,哭的更傷心了,覺得他內心就是在意自己丑,即便是娶自己,也是被逼無奈而已。
肖六坐在外面,愁眉苦臉,他對蘇荷說,“蘇蘇,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我就是最笨啊。”
蘇荷和周景寒並排站著,蘇荷問,“肖哥哥,你告訴餓哦一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李如雪?是喜歡,不是同情,想明白了再回答。”
肖六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說話。
蘇荷便問,“現在若是李如雪出事,讓你用性命去救她,你願不願意?”
肖六想都沒有想就點頭,“我當然願意!”
蘇荷笑而不語,肖六意識到自己的情感所在,他笑了笑,平和地說,“是啊,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互相瞭解,互相幫助,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在的日子。”
蘇荷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李如雪,笑了笑說,“你也聽到了,還有什麼傷心的?我說的沒有錯,你們心裡都有彼此的。”
肖六連忙站起來回過頭看著李如雪,二人都是羞澀的。
“好了,既然已經把話挑明瞭,你們二人也不必藏著掖著,既然喜歡,那就在一起吧,也是天作之合呀。”蘇荷笑吟吟道。
見兩個人還是拘謹,蘇荷走上前,一手拉著肖六一手拉著李如雪,將二人的手放在一起,“你們在一起也不容易,既然是遇到一起,又經歷了這麼多,便是逃不開的緣分啊。”
李如雪點頭,肖六也不好意思點頭。
“對了,看來今日的喜事還不少呢,如雪,我帶你見一個人。”蘇荷說著。
李如雪好奇,“什麼人?”
蘇荷笑了笑,故作神秘,“等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蘇荷拉著李如雪來到前廳,只見來傳菜的丫鬟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個被吃空的盤子和碗被拿出來,李賢正坐在那裡狼吞虎嚥。
李如雪看不清他的臉,她狐疑上前,李賢正好抬頭拿另一邊的雞腿,李如雪看清楚後,驚呼一聲。
李賢也頓住,他怔怔看著眼前人,大叫一聲,“鬼啊!”說著就躲在了桌子底下。
李如雪出來匆忙,忘了戴上兜裡,臉上的紗布也已經被拆下來了,所以被燒傷的面容就直接裸露在了外面,李如雪覺得尷尬難為情,她慌忙轉過身子去。
蘇荷上前拉著李如雪,然後對李賢說,“出來,難道連胞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蘇荷這句話讓兩個人同時一愣,李賢慢慢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李如雪也慢慢回頭,他們看著對方,滿眼的不可置信。
“哥哥……”李賢的臉沒有損傷,李如雪當然能認出來。
李賢儘管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的面容盡毀,可是這聲音就是李如雪!李賢走上前,“如雪……你的臉……”
李如雪淚流滿面,“是被燒傷的,幸虧肖公子救了我,這才能保住我的一條性命。”
李賢連連點頭,他頹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造孽造孽啊,你我二人也是金尊玉貴的命,怎麼就流落到了這個地步呢!”
李如雪也坐下,兄妹相見,總是有百種情緒千萬句話要說的。
“哥哥,你怎麼會到了這裡?當時你不是已經下山了嗎?怎麼會來到距離京城這麼遠的通州?”李如雪疑惑問。
李賢連連嘆息,忍不住捂住臉,這一刻,他彷彿歷經滄桑,再也不是那個肆意張揚、無法無天的雲琅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