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
正滿懷期待之中忽然聽到這麼兩個字,對於一些想去美國的學生而言,不亞於拉屎的時候有人惡作劇從茅坑下面捅上來一根棍子。
太特麼吊人胃口了。
“沈老師。有什麼前提?”
有人急不可耐站了起來問道,臉上的迫切和眼裡的焦急,瞎子都知道他為什麼搶著發言。
沈建南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作為一個不在期盼內的掛逼,他太清楚,這一代的大學生有多麼金貴。
可是,不知道多少本該是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卻最終腐朽在了萬里之外異國他鄉的自由和公平中。
有家無法回,因為得到的結果和自己曾經以為的一切差距太大,無臉見人;即便回國也強顏歡笑,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勢,隱瞞在萬里之外備受凌辱和欺壓的真相。
曾經沈建南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
明明很多人在海外靠餐館拿小費為生,得不到任何普通人該有的尊重卻不願意回國;明明在美國備受欺辱和壓迫,連被搶劫都能從驚慌失措到司空見慣,一回國,卻又趾高氣揚鼻孔朝天。
但隨著閱歷的積累,他逐漸明白,其實很多人只是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卻又扭曲的失去了一切尊嚴。
昔日比自己差的同學沒有出國,二十年後卻成為一方大員,享受著令人羨慕、妒忌的社會地位,自己拼盡一切出國,在海外備受欺凌和壓迫,卻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
那些和自己在同一起跑線的朋友,不知不覺成為了名動一方的著名企業家,自己賣盡父輩留下的家當嚐盡半生侮辱和辛酸,本以為可以帶著一大筆錢回家養老,卻發現,殘軀為美夢付出了一切,大半生賺到的錢,卻買不起曾經賣掉的一個廁所。
有人成了受人尊重的教授;有人成了能夠坐在大會堂的精英,有人名傳千里,有人坐擁無數地產和企業。
可大多出了國的人,最終只能下遍佈身心的傷痕累累,卻沒有找到任何曾經以為的夢想藍圖。
沒人能夠承受那種巨大的現實落差。
承認自己曾經的選擇是錯誤的?
不能承認。
那隻會讓自己最後一點尊嚴都在同情和譏諷中喪盡。
整整一代人啊。
誰又會想到,足足一代天之驕子都將靈魂和殘軀埋葬在了那萬里之外的欺辱和壓迫下。
沈建南的心裡有些惋惜。
他其實很清楚,無論他現在說什麼,該離開的最終還是會選擇離開,在現實天差地別的物質財富下,沒有多少人能夠抗拒那種誘惑力。
但如果......如果那種夢想破滅後的扭曲能夠輕一點,也許,未來的世界將會更加寬敞。
“同學們有沒有聽過種姓制度?”
什麼是種姓制度?
在印度、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國普遍存在的一種以血統論為基礎的社會體系,血統越尊貴,地位也就越高。
如果直白一點說,膚色越黑,地位也就越低。
特別是在印度,黑,從一出生,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到底都是大學生,信心接觸面要比普通人要多的多,種姓制度最嚴重的印度又和華夏是鄰居,不少人多多少少都瞭解過印度的種姓制度歷史。
“聽說印度第一等級是婆羅門,寺廟貴族都是有他們把持,以前,就連印度國王都會受婆羅門貴族的加冕。”
“我也聽說過,印度貴族都是剎帝利級別,不然,根本就不可能當官。”
“嗯,是這樣的。我有個親戚在西邊,他去過印度,說那邊種姓制度很嚴格,第三等級是普通雅利安人,沒有從政的資格,唯一的出路就是做生意。”
“那些比較黑的都是當地以前土著,很低賤,比滿清的奴才更加低賤,不能從商,不能從政,高階一點才能做傭人和工人,不然連做傭人和工人的資格都沒有。”
“我曹。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