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他愛上的人會傷害自己。
他願意攬下汙名、放棄財富,放自己逃離。
他不願離開他愛的人。
既然如此,她又怎會願意離開她愛的人,她又怎麼忍心捨下他。
芸娘滿目深情地看著慕謙,“夫君,我不走……我不願和離。”
慕謙皺了皺眉,“芸娘別任性,離開衛城才是安全的。”
芸娘卻堅定地說道:“芸娘什麼時候任性過,夫君不願離開所愛之人,芸娘也是。無論以後發生什麼,芸娘不悔。”
“我已經辜負了你,你又何必呢。”
“夫君又是何必呢。”
……
終於,芸娘在身旁淺淺睡去。
慕謙卻是輾轉難眠,因著他這令人可恥的情感,這慕府說不定何時就不復存在了。
芸娘和兩個孩子的未來,是吉是兇,猶未可知。
他如何睡得著。
……
慕府隔壁,領南王府。
楊汝北同樣徹夜未眠。
這是他想明白後,第二個難眠的夜晚了。
他明白了。
桌子上幾隻酒壺歪歪扭扭的躺著或是倒著,都已經空了。
楊汝北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也空了。楊汝北暗罵一聲,將酒壺扔向牆角。
啪,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酒壺碎了一地。
楊汝北突然笑了起來,肆意,張狂,而後變得瘋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楊汝北啊楊汝北……哈哈哈哈……”
楊汝北旋轉著手中的酒杯,這是最後一杯酒了。
楊汝北看著旋轉的酒杯,眼神從瘋狂慢慢變得暗沉。
“慕謙……阿謙……阿謙……”
說著,將酒杯抬起,一飲而盡。
他明白了為何他不願娶妻,也明白了阿謙為何那般質問他。
他一直以為,他們好似兄弟一般。
他一直以為,阿謙溫文爾雅,博學多才,他欣賞阿謙的文采,自是願意同他日日一起。
卻不想,自己早就暗暗存了心思。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瞭阿謙同樣有意。他忽然就不滿足於現狀了,他想要這個人,不僅僅只是日日相見。
只是。
他是領南王世子,若他挑明瞭要了慕謙,父親母親必定不會同意。
而且,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一直都被當作領南王繼承人培養著,傳宗接代是必然的。現在,他愛上了男子,自然就不能傳什麼宗接什麼代。
那麼父親是不是就會捨棄他?
不,不是沒有辦法。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