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婷不傻，甚至很聰明。
從進宮侍疾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太后對他們榮國公府眾人的不同。
之前即便是在人前，都會讓她喊姑姑，想著給她立威。
但是這次皇爵寺之行醒來之後，太后似乎變了很多。
有時候她不經意看到的太后眼底的狠厲神色，都會忍不住皺眉。
“太后，娉婷從小到大都是由您護著，因為您，才有娉婷的今天娉婷很感激太后。”
“只是，太后……”
蘇娉婷扶著榮國公夫人並未站起來，而是稍稍傾身，跪了下去。
“從娉婷懂事起，您就告訴娉婷，身為榮國公府的千金，就一定要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聽著蘇娉婷的話，蘇梅心眉頭緊皺，眼底眸光森冷。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要與榮國公府站在一條線上？”
“娉婷，你這麼聰明，哀家不信，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楚現在的局勢？”
蘇娉婷微微一愣，心底咯噔一下，一陣後怕。
但是想著自己的身份，不由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澀，有些感慨。
“太后，娉婷知道現在的局勢，正因為娉婷知道，所以娉婷才會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梅心重複了一遍蘇娉婷的話，忽然大笑起來。
好一會兒，才緩緩頓住笑容，眼神陰冷地盯著蘇娉婷，聲音壓得極低，但是足夠讓蘇娉婷和榮國公夫人聽到。
“那都是對你們榮國公府的人來說，對哀家……”
臉上露出一絲譏諷而又冷傲的神色，蘇梅心快速開口。
“不論如何，哀家終歸是皇上的生母，是當今太后，即便再大的錯誤，皇上也不可能將哀家殺了！”
“可榮國公府眾人若是做出叛國違逆當今聖上的事情，哀家能獨善其身，而榮國公府呢？”
這一次，蘇娉婷不僅是心臟猛地一跳，就是手都跟著猛的一緊。
她本是扶著榮國公夫人，這忽然一緊，榮國公夫人手臂跟著一痛，忍不住驚撥出聲。
“母親！”
蘇娉婷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連忙看向榮國公夫人。
“母親，對不起，都是娉婷的不是。”
榮國公夫人連忙搖搖頭，慈愛地看著女兒。
“不礙事的，都是母親沒控制住。”
說著，榮國公夫人的視線落到太后蘇梅心身上。
“太后，您剛才說的這些，都沒錯，確實是這樣。”
聲音微微哽咽，榮國公夫人卻沒有落下淚來，而是神色堅定有沉重地看著蘇梅心。
“太后，老爺他不會有那個心思，若是他有那個心思，又為什麼要辛辛苦苦，殫精竭慮地輔佐皇上這麼多年？”
蘇梅心聽著榮國公夫人的話，不由一聲嗤笑。
“不會有那個心思？”
“若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思，那你告訴哀家，修末為什麼會死？啊，你告訴哀家啊！”
榮國公夫人懵了，她完全不明白，修末的死與老爺有什麼問題。
蘇修末對外宣稱是她的兒子，別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蘇修末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是老爺從外面抱回來的，養在她名下，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