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佳璵先是看著陸壓在發呆,然後,看到他臉色越來越白,而且,在喃喃自語些什麼,神色越來越可怕。
小姑娘想到可能他是因為殺人一事有點深陷其中。曾佳璵怕陸壓走火入魔,嘆息一聲,一掌擊在陸壓脖子上,將他打暈過去。
看著床上一大一小兩個昏迷的男人,曾佳璵走到牆角,在陸壓的墊子上,盤腿坐下,默默注視著床上的二人。
她也是頭次殺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會像陸壓那樣責問自己。
因為,她更想問的是:“我爺爺是天下最好的官,為什麼會被人一劍削掉頭顱,並且被帶走。我一家都是大唐最忠誠的子民,為何會被皇帝把全家都下到大獄?”
支著腮,小姑娘也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爺爺慈祥的對她說:“好孩子,你要堅強!”
一陣兵兵乓乓的聲音將曾佳璵吵醒,她睜眼看去,卻原來是陸壓開始燒火劈柴做飯了。
看到她醒了,小胖子的臉上露出感激的微笑,似乎知道昨天小姑娘救了自己,要不,自己也許會心神受傷。
曾佳璵看到床上的黑衣人也不見了蹤跡,想是自己能下地行走了,暗暗佩服,這個人的身體和神經,堅韌如鋼鐵。
喝著小胖子精心熬製的野菜中藥粥,黑衣人不斷點頭稱讚:“鹹香可口,療傷極品美食。”
看著一直不苟言笑的黑衣人如此的捧場,陸壓胖胖的小臉上,滿是幸福的感覺。
黑衣人喝完粥,對曾佳璵正色道:“小姑娘,我不得不稱讚你一句,你簡直是天生做刺客的材料,膽大,心細,眼準,手穩,一擊致命!好,很好!”
又對陸壓嫌棄的道:“小胖子你就差的遠了,除了速度還湊合,別的表現簡直在送命,哎,如果不是你那把劍極其特殊,你昨天肯定被那條血狼一巴掌拍死了,你有多笨,為什麼要刺他胸腹,不會找個一擊斃命的地方嗎,比如咽喉,比如小姑娘刺的眉心。”
黑衣人似乎越說也生氣,把碗推給小胖子:“再給我盛一碗。”
陸壓看著黑衣人美美的喝完碗裡的粥,弱弱的問道:“前輩,你真是個刺客啊,那就是說,你以殺人為生了?那到底殺人對不對,什麼樣的人該殺?”
黑衣人像看白痴似的,看著陸壓道:“作為刺客,我的信條是:我只殺兩種人,一種是有人出錢要殺的,一種是我看著討厭的,對於你說的該不該的問題,我只能說,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條線,在這條線上的人就不該殺,這條線下的人,就該殺,至於這條線是條什麼樣的線……”
黑衣人停頓了一下,用手拍拍胸口道:“你的心會替你做主,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的線就在什麼位置。”
陸壓低頭琢磨著黑衣人的話,怔怔的沒有出聲。
黑衣人盯著自己眼前的飯碗,言語中有了些憂傷:“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活的像狗一樣的人,他的線和活的像神一樣的人的線肯定是不一樣的,而且,一路走著走著,你的心境也會發生變化,所以,到底這根線在什麼位置,其實就是修行的目的。”
陸壓起身對著黑衣人深鞠一躬道:“謝謝前輩解我疑惑,雖然我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線是什麼樣的,但,起碼我知道要去尋找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