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的巨響中,巨斧像是打碎的瓷器,片片碎落,漫天都是碎斧的金色碎片在飄落。
本命金斧碎裂,巨神如著重擊,一口金色的神血噴了出來,他顫聲說道:“陸吾,你敢毀我恩師賜我的金斧,我看你是自尋死路,要身死道消了。”
白衣陸吾面容寂寥,他又取下葫蘆喝了一口酒,輕聲說道:“在我攔阻你為禍人間之時,早就做好準備了,義之所至,就算大道崩塌,也無所顧慮的。”
就在這時,幾乎看不到界限的天空,忽然破開一個口子,無盡的冷風呼嘯而下,陰雲厚重,隱有電閃,巨神瞬間被吸進豁口裡。
同時,一個威嚴而又冷酷無比的聲音響起:“什麼時候,我們這九天上界,需要你個小小的星君來教育了。”
隨著話語,一個巨大無比,晶瑩剔透的拳頭,直接砸在懸停在半空中的光劍上,咔擦聲響,光劍光芒盡去,恢復成鏽劍模樣,劍刃上多了一道缺口。
鏽劍不停抖動,悲鳴不止,卻沒有退卻。
天外之聲又響起:“一個畜生,也學那主人的臭脾氣,哼,這點所謂骨氣,只會讓老夫厭惡。”
說話間,空中拳頭又在出現,再次砸在劍身上,又崩出一個缺口。
這次,鏽劍被砸到恢復正常身量的白衣陸吾腳下。
陸吾低頭看了下鏽劍,輕聲說道:“老傢伙,讓你替我受苦了。”
鏽劍像垂死之人一樣,無法動彈,卻輕輕搖了搖劍柄,似乎並不如何悲傷。
陸吾輕笑道:“好啦,知道了,咱老哥倆有始有終,打不過,一起碎掉就是。”
陸吾把鏽劍仍然插在腰間,又喝了口酒,並對酒葫蘆笑道:“咱們哥們一起上了!”
青色葫蘆死勁晃動,似乎躍躍欲試。
白衣陸吾大袖飄搖,雙袖一捲,露出雙拳,大笑一聲:“走著。”身形飛起,疾如流星,義無反顧,撞向天上那道豁口。
打不死你,我也要濺你一手血。
陸吾的身形越來越快,已經看不見形狀,只剩下一道照耀天空的白光,穿越長空,氣沖斗牛,光耀星瀚,一往無前。
天外之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斷喝一聲,又是一拳擊出,這次出拳,沒有任何動靜,像是輕飄飄的一拳,但是,卻充滿了死亡的寂靜。
這時,天幕後面忽然又響起一聲暴喝,一個沉悶卻暴躁的聲音大罵道:“幹你老母,老三,你真敢對小輩下死手啊!”
一個巨大的手臂從天幕外伸出,抓向先前轟出的拳頭。
可是,也許是陸吾衝擊的速度太快了,也許是出拳之人刻意加快,在大手抓住拳頭之前,陸吾化成的白光,已經和拳頭撞在一起。
那一刻,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洞,沒有光,沒有聲,沒有生機,只有死亡。
下一秒,空中炸開無數朵血紅血紅的碎塊,四下飛濺。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仰望星空,會發現,無數道紅色的流星,像紅色的雨水一樣,四散開來,灑向混沌天下的各州土地。
天幕外的暴躁聲音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老三,我跟你沒完,吃我一拳”
那陰冷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老二,咱們倆一打幾萬年也不會有結果,你不煩,我還煩呢。”
暴躁的聲音忽然冷哼一聲:“你小子受傷了吧,被一個小輩傷到是不是很不開心啊,嘿,活該!”
忽然又有些傷感的長嘆一聲,不再出聲,似乎已經離開。
天空中晶瑩剔透的拳頭緩緩收了回去,如果仔細看,會發現拳頭上,有一個紅色的斑點,像是被扎進一根刺。
天空中的豁口緩緩閉合,風照常吹著,彩雲又凝聚在了一起,剛才的驚天大戰,似乎沒有發生過一樣,了無痕跡。
在神界的遮蔽下,凡人們是看不到天上的神仙大戰的,所以,他們仍然過著自己辛苦勞作的平常日子。
那些善良的人們不知道,天上有個小小的神君,替整個世間凡人抵擋了一次滅頂之災。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是有人替你負重而行。
那一年,不知什麼原因,天下七大洲的莊稼收成,都特別的好,紅薯特別的紅,吃起來特別的甜。
說著說著,老頭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漸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