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挪眼再把目光挪回的功夫,顏夕就看到八苦花花海中的姜荼有些身形不穩。
要糟!
八苦花只開放了一小半,這一小半都在八苦花花海中心位置,墨遠屏息把裡頭中招的姜荼帶了出來。
原先的橘貓消失,白嫩小姑娘朝姒身邊多了個紅裙子黑腰封,手裡一把硃紅扇子的姑娘。
“原來是朱雀神使。”神獸就神獸,神使是什麼?
顏夕來不及對墨遠吹鬍子瞪眼,事實上她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給墨遠。
毫不客氣的從墨遠手裡把姜荼接了過來,連突然就有了閒暇要找她說話的世界意識都沒搭理,顏夕指揮著朝姒和月無搭建起一個看起來有些醜內部佈置還算舒適的樹屋,把木木呆呆對外界沒什麼感應的姜荼放在柔軟的床鋪上。
也不急著吃東西補充化作人形消耗的大量修為,就一動不動守在姜荼身邊,讓朝姒和月無輪換著在外頭守著。
朝姒在外頭紮下根來,身體四處生出不少枝條,主幹部位還是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墨遠瞧著朝姒和墨眠生得有幾分相像,平時還是會照顧一些。
看到好端端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把自己弄成這模樣,目光稍稍挪開,然後把就地挖坑把自己的一半身體埋進土裡,身上伸展的枝條瘋狂揮動的朝姒從土裡挖了出來。
朱雀神使願意化作那般蠢笨的小寵留在墨眠身邊,向來墨眠將來的修仙路途還有得走。
墨遠神色淡淡,沒有過多的情緒外露。
高興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他對自己的侄女能飛昇這件事一點也不意外。
理所當然就該如此的事情,有什麼好意外的。
墨遠這麼想著,還是有些喜悅的情緒從眼角眉梢躍出。
“待在土裡做什麼?”
“守地盤。”朝姒口齒清晰。
“守地盤為什麼待在土裡?”
“土裡,待著,不明顯,舒服。”
“好端端一個小姑娘,把自己弄成髒兮兮的樣子做什麼?”
“不是,小姑娘,是,樹。”朝姒說話並不流暢,有個閒著沒事做的墨遠陪她好聲好氣講話,她也就願意多開口說話。
就差一字一頓,好在吐詞清晰,一人一樹交流起來並不困難。
顏夕往外看了一眼,自己拿了姜荼摘的那些可食用的八苦花慢慢的吃起來。
她以前吃過八苦花,吃得多了,慢慢的就吃得少了。
也不是膩味了。
隔了一段時間再吃,感覺跟多年前第一次吃的時候一樣。
不是讓人驚豔的味道。
吃來卻像是帶著人間煙火氣,撫慰著凡人心。
顏夕慢慢的吃著,等著姜荼從八苦人生中醒來。
那不一定是她的一生。
卻一定是與她相關的一生。
靈境裡頭這些藥草,說多珍貴也算不上,說不珍貴加起來又是旁人難得湊齊的一套。
“九死花、八苦花……”
“接下來就該是七情花、六除花、五毒花、四時花、三景花、兩契花、一生花了。”
這九種花,單獨拿出一樣來,頂多有個毒效。
放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這是誰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