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在老毒怪那邊翻出來過那本破破爛爛的《毒經》——
罷了罷了。
墨遠嘆口氣，可能他在這靈境裡遇上這個侄女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手中長劍的墨遠，頭一次對那冥冥之中的天註定有了一分敬重。
這是看他欠了墨眠十幾年的債，讓他多勞累一些，早些把自己的一些過錯給彌補了？
“只有九死花，它的花香，沒有生物能夠聞見。”
“但有一種名叫惘生的植物，若是和九死花同種，能讓人做一場夢，夢見自己的前九生，夢醒之後，大多隻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也是九死花的一個來源。”
“不過大概是千年前，有個很有名氣的劍修，他當時夢見的九生的死法，都是被九死花的花香毒死，這才是九死花真正得名的原因。”
姜荼聽了也有些默然。
心裡記住了惘生和九死花合在一起的效用，沒有多想，安靜等著墨遠繼續往下講。
“八苦花的毒，雖不一定會要了人性命，但毒性不比九死花弱。”墨遠提起八苦花的毒性，自己心裡也有些沒底。
只因為墨眠是自己的侄女，自己要為這唯一的還閤眼緣的侄女的機緣衝在最前頭，這樣想著，墨遠也沒有露出一點不對勁的神色來。
相當的淡然。
姜荼本就在注意墨遠的神色，只注意到墨遠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恢復正常，也就沒有多想。
“八苦花的毒不算毒，與九死花的花香之毒比起來，也是殺人於無形，但是更加的叫人防不勝防。”
“此毒無解。”
“直接作用於修士的神魂上。”
“能讓人看見一些遭遇極——遭遇不太好的人的一生。”墨遠原是想說極悲慘，想到《毒經》上的那些記載，神色鄭重了些。
不能單用悲慘概括。
應該是把八苦佔全了的人的一生。
用個不太合適但是沾點邊的詞形容應該是“跌宕起伏”。
這樣的遭遇如果只是在話本子裡給人看看，也只會得到一句“命運多舛”的評價。
故事情節生動是真的，或許還能合不少人胃口。
“我早年翻閱過一本古籍，上頭記載了一些種了八苦花毒但是活下來的修士口述的當時見到的畫面。”
“上頭把‘共情’作為八苦毒性的一點。”
姜荼不是痴笨之人，墨遠話說到這裡，姜荼對八苦花的毒是怎麼樣的毒就有了六七分的瞭解。
應該是以當事人的身份去經歷了“八苦”代表的那些事情，自己又無法操控自己的行為，加上“共情”，整個人深陷其中。
要麼是在裡頭選擇了自我了斷，讓現實中的身體也生機斷絕。
要麼是這一段“共情”結束之後，整個人還陷在那些情緒中，只要沒能掙脫，這個人要麼瘋魔要麼自我了斷。
修士的意志力沒有那麼強悍。
尤其是更多的修士在什麼都不懂得時候，茫然選擇了修無情道，無情道本就需要斬斷七情六慾，眼下因為八苦花之毒產生了各種情緒，不知道如何割捨，更不知道要如何擺脫。
修行之路就此斷絕不說，道心不穩首先就讓修士的形容枯槁經脈受損，不死也要丟了大半條命。
這樣的毒，自己能抵擋得住嗎？
姜荼不確定了。
“姜姜別被嚇住了。”顏夕聽墨遠把八苦花的毒性說得這麼嚴重，還把姜荼唬住了，就不怎麼高興。
“八苦花也就是盤菜，用來釀酒倒是不錯。”
“往前頭算，在八苦花遍地都是的時候，那些宗門和家族都是用八苦花做藥丸子讓不知人間疾苦又嚮往紅塵歷練的子弟瞭解一番入世可能有的遭遇，也有用這個代替人間的歷練的。”
“只要配合著解藥，八苦花就是個吃起來甜絲絲的小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