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遠覺得自己兄長的唯一血脈有點容易一驚一乍的。
沒有一點穩重的樣子。
分明之前還是個有勇有謀的可造之才。
雖說用的方式激進了一些,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現在一看,哪哪兒都是缺陷。
有些跳脫,對自己的實力認知不足,有一定判斷能力,但是決策之時還是不夠果斷。
姜荼一抬眼,就看到了墨遠眼裡藏不住的嫌棄。
得了,遭嫌棄了。
這還沒正式相認吶,自己就被嫌棄上了?
這不合理。
這真的不合理。
“你就是墨家要的那個存在,你的父母都是他們為了達成目的找到的工具。”墨遠沒什麼表情,目光還是不自覺的停留在墨眠這張與他那位兄長極其相似的臉上。
姜荼只當這不是自己的臉,分外淡定。
“所以呢?墨家怎麼不自己來?”墨家要木靈體,墨眠正好是他們傾全族之力培養的下一任族長的唯一一個子嗣,如果想要把墨眠帶回墨家,那也找不出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墨淵帶著你,一直在外逃亡,後來你丟了,他死了。”
墨淵死在墨遠面前,仔細些說,墨淵死前把自己和愛人唯一的子嗣交託給了這個和自己血脈相同但是經歷全然不同的、明明應該很是陌生的雙生弟弟。
墨遠描述不出當時自己的感覺。
“你說,我父親,把我交給你照顧?”墨眠自己對父親的印象就很淺薄,姜荼對一個自稱是墨淵的雙生弟弟的墨遠也有些防備。
木靈體這種存在有多麼珍貴,她之前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有些地方木靈體多得遍地走,不值錢,隨便抓上一把裡頭都是木靈體的世界也有,像這樣木靈體的各項屬性簡直要被神化的世界,姜荼還是第一次見。
“是的。”墨遠從自己的儲物戒裡找出屬於墨淵的信物來,是墨家少家主的私印,還有一枚墨色的玉佩。
“那你明顯來得晚了一些。”姜荼看了一眼,神色沒有什麼波動。
墨淵的東西,她見到不會有什麼觸動,墨眠也不會有。
習慣了逃亡生活的墨眠,整日最大的期望就是,要麼死了一了百了,要麼就讓自己活下去擁有足夠的實力查清父母的死因,如果可以,不顧一切,報了這個仇。
到現在墨眠也沒有定下具體的委託內容,姜荼也只是順著自己的猜測做著調查。
眼睛突然開始澀澀的疼,墨眠在的那隻眼睛落下一滴眼淚。
姜荼就知道,墨眠還是很想念她的父親。
一個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失去了自己的摯愛的男人,來不及好好和愛人告別,也來不及好好安葬自己的愛人,就要匆匆忙忙帶著孩子去逃亡。
因為這是他妻子——孩子的母親的遺願。
他們的犧牲不要緊,孩子還小,還可以大有作為。
如果在這麼小的時候就成了別人的藥、別人慢慢養成的工具……他們不敢想象。
原本就是他們的錯。
不該輕信他人,也不該這般思慮簡單。
原本,兩人是能找準機會逃離墨家的監視的,去到更遠的地方,墨家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墨淵是被騙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