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宅後院的半塘圓池的水依舊為半塘,哪怕帝晨兒吸水半刻,依舊未曾讓其減少分毫,這其中的蹊蹺謎團始終困擾著他,但奈何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此時的帝晨兒正坐在安排好的客房中,玉憐怡則是出去幫襯著魏家正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魏家人忙碌了一天,也算是送走了魏老太君。
一時想不明白魏老太君是個什麼意思的帝晨兒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窗幔,時不時搔首撓頭,嘀咕一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頭沒尾,很難讓人想清楚。
還有昨夜魏老太君出現在自己房間和玉憐怡房間的事情,也有太多的蹊蹺和不能理解。若是有靈力波動的話,帝晨兒不可能不在第一時間察覺,很顯然這並不是什麼術法。
“老太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帝晨兒嘀咕一聲,將腦袋埋進了棉被裡。
咚咚咚。
“帝公子,你睡了?”
房外傳來玉憐怡的問話聲,帝晨兒回應一句,隨即下床坐起身來,指尖朝著桌案上的蠟燭點去,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房間,玉憐怡招呼了一聲,也在這時推門而入。
瞧得她並不慌張著急,反而蹙眉,帝晨兒倒水遞送了過去,問道:“想什麼呢?”
“方才立青道長過來了。”玉憐怡接過涼白開後一飲而盡,抬皓腕沾拭去水漬,道:“他說這不能算是送走了魏老太君,說是頭七的時候老太君還會回來見家人最後一面,且需要在家守孝三年,以示孝道,這樣才算是為魏老太君祈福送壽。”
看來李靖還沒有離開陳塘關,帝晨兒皺眉問道:“這怎麼了嗎?”
玉憐怡反問道:“這是妖族的習俗嗎?”
“妖族不是這樣的,我還以為人類都是這般送走人的呢。”帝晨兒坐在圓凳上,思襯了片刻,說道:“狐族也有送人的儀式,和祈福的儀式相差無幾,皆是祈福與支撐天穹狐宮的古樹,送上自己的靈氣,然後便會送歸祖墳,而靈氣和祈福則意在引路。”
雖然在妖族之中才呆了兩年,但畢竟是青丘狐帝,可是狐族中卻從未聽說過什麼頭七和守孝三年的事情,顯然並非妖族習俗。也顯然,這也並非是人類的習俗。
想到這,帝晨兒道:“立青道長的道行甚高,既然他都這般說了,那就按照他說的辦吧,想來他也不會做出對魏家不利的事情,而且老太君能夠回來再見家人一面,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玉憐怡微微頷首,納悶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帝公子,你說立青道長的道行甚高這一點,恐怕魏大叔不會這麼認同,而且陳塘關的百姓想必也不會認同,所以正因為這事,魏大叔正犯愁呢。”
“這有什麼好犯愁的?”帝晨兒皺眉道:“哪怕立青道長說的並非能成真,但既然有著這麼一絲希望,那就照做便是,何故犯愁?因為要守孝三年嗎?”
玉憐怡解釋道:“魏大叔是個孝子,他不在乎守孝三年,可是隨著立青道長來了之後,子書劍門的宗主不請自來,還請來一位茅山道長,聽說茅山道士的名頭在那一帶很響亮,那茅山道長二話不說就開始做法,法後沉著臉就說這事他不能言語,慌忙便走,可是越發這樣,魏大叔就越是好奇,也越是臉色凝重。”
說至此,玉憐怡嘆了口氣,“那茅山道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雖不收錢貝,但卻說魏老太君是血死,說是被不肖子孫給殺害的,還說老太君必然死不瞑目,這不說還不要緊,話一出口,魏大叔氣的不行,一邊讓家丁們去尋魏半塘,一邊詢問茅山道士怎樣才能讓老太君走的瞑目。”
她將話說到這裡,有些牽強開口,帝晨兒問道:“那茅山道士說什麼?”
玉憐怡猶豫道:“他說要找到老太君的屍體,停辦葬禮,不葬衣冠冢,且將屍體給火燒......”
“啪!”
話音未落,帝晨兒猛拍桌案,憤然起身,“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來時怎樣來,去時怎樣去,怎可火燒!?荒唐至極!”
“是呀,這茅山道士不就是在胡說八道嘛,可問題是,魏大叔不知怎的就信了他這荒唐話,不然也不會對立青道長的話有猶豫。”玉憐怡蹙眉長嘆一口氣,“兩邊說的一個靠譜卻不符合禮節,一個完全在胡說八道卻牽扯老太君是否走的安詳,唉......帝公子,你說,該信誰的?”
帝晨兒思襯道:“這不是我能說了算的,畢竟是魏家的家事,但如果讓我站在他們的立場選擇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立青道長。”
“為什麼呀?”玉憐怡不理解,這個在陳塘關內出了名的不算卦卻擺卦攤的道長,怎麼說也沒有一方有名氣的茅山道士的話來的......想到這裡,玉憐怡有些接受不了,便趕忙搖了搖頭。
帝晨兒道:“托塔天王李靖,自然要比一個沒安好心之人請來的道士說的在理。”
聞言,玉憐怡秀眉緊顰,摸不著東西南北。
未等她來得及開口多問,帝晨兒重揮袖,朝外走去,“走,我們去會會那位茅山道士。”
——
一路上,帝晨兒已將有關立青道長和昨夜跟蹤魏半塘出去後與子書劍門發生的事情細枝末節的全部告訴了玉憐怡,聽聞這些的後者顯然更在乎那位顯出法相被生死劍曹磬真給一劍震退的威嚴神仙。
走廊上,玉憐怡緊跟步伐,問道:“帝公子沒有騙我吧?”
被帝晨兒回頭看了一眼,玉憐怡嘿嘿傻笑,自問自答道:“帝公子何時騙過我了,嘿嘿,習慣性誇張問上一問,帝公子可別較真兒。”
自然不會同她較真兒,對於仙神的事,人類最為在意,一時因驚訝而習慣性出口求真發問,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對,至少自己也真的是沒有騙過她什麼,只是隱藏罷了,也沒什麼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