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篝火熄滅,燃成死灰,滿滿一罈金色的陰陽血旁邊滴灑著猩紅的鮮血,墨七與墨八輪流抬著青丘狐帝的胳膊抬了一宿,此時的帝晨兒嘴皮泛白,臉上更是毫無一絲血色,眼皮沉重的幾乎抬不起來。
“墨八,去,去喚醒涯辰前輩,別讓陰陽血白白消散了。”帝晨兒躺在墨七的懷中,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不再癒合,沙一夢正在為其包紮著傷口,玉憐怡正抱著心疼爹爹的小瑤瑤在一旁靜等著,貝齒咬紅唇,無法言表。
一旁的雪紅梅早就哭累了,依靠著在青丘狐帝命令下為其充當靠背的南宮寒,若非如此,還不知道她這雪山上的蠻橫寵女又會哭到什麼時候算個頭兒。
一邊包紮著傷口,沙一夢一邊碎碎念,“你也真是的,提前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雖然你是青丘狐帝,但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姨,這萬一出個什麼好歹,你讓我怎麼同白貞交代,又怎麼給小瑤瑤一個交代,這是你沒有撒手人寰,倘若真的去了,找誰說理去?報仇的人都不給,豈不是最冤大頭?”
虛弱的帝晨兒向雪捉豹討來一碗水喝,對方深表佩服,讚不絕口:“狐帝,您的這份氣度和氣魄呀,我們雪山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如此一人了,當真是佩服,令我這自詡翩翩君子的人呀,無地自容,佩服的五體投地。”
帝晨兒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不過是想快些醫治我家小姨罷了,倘若消磨時間耗下去,涯辰前輩再變卦,我可就對不起我舅舅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玉憐怡熬出黑眼圈的眼睛上又噙了水珠,像極了那隻粘人又貪吃的果子,她剛欲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帝晨兒卻並不給她任何的機會,而是說自己累了,想要去休息,然後就被墨七背在身上,朝著小院外已經搭好敞篷下的那張藤椅走去了。
由墨八捧著那壇陰陽血,跟在涯辰的身後,後者瞧了一眼鬆散的眾人,又瞥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小院,沒好氣的喝了他們繼續幹活,另外要求那個穿著一身紅的驕橫丫頭去守著二十里外的藥潭,若有人醒來就將那人帶到此處來。
因為這個安排,雪紅梅險些又動起脾氣來,好在三哥雪捉豹好言相勸,並提出日後會幫她在南宮公子的事情上出謀劃策,故此這才在不放心她的雪捉豹的陪同下,一塊兒去了藥潭。
之後玉憐怡再度敞開木屋法器,南宮寒從上面將一具渾身是血,已經快要嚥氣的皮包骨頭給帶了下來,收回木屋的玉憐怡見到這副慘不忍睹模樣的大師兄,一時沒忍住就哭了出來。
躺在擔架上的大師兄再也“哼唧”不出聲音來,他只是擠出了一抹笑意,然後眼皮就越來越沉......
涯辰大叫一聲不好,驅逐眾人不要叨擾,只留南宮寒在結界之中用仙氣護住這位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大師兄,然後便開始強行喂血,進行他的冒險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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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家狐帝平穩的背放在藤椅上,看著此時氣息都飄忽起來的自家狐帝,墨七無奈嘆了口氣,然後便見到一路跟來的小女孩兒,然後就不打算在這裡停留,欲要去幫眾人修葺狼藉小院。
跟在小瑤瑤身後的沙一夢叫住他,說道:“他現在氣血很不穩,失血過多需要養身子,這樣,墨七,你回一趟淋漓東洲,帶幾隻肥雞來,同時再帶些接下來幾日的乾糧,最好皆是補氣血的,記得熬一碗雞湯,好讓他補補。”
胡顏菲提醒道:“不要告訴狐族諸位此事,也可以去尋驚羽先生,想來他那裡應該會存些補氣血的奇物。”
墨七皺眉問道:“倘若族中長輩問起,我又該如何解釋?”
沙一夢思襯了稍許時間,笑道:“就說我沙一夢嘴巴饞了,熬鍋雞湯,嚐嚐鮮。”
“這......這能信嗎?”墨七有些為難道。
“就這麼說便是了,青丘狐族裡沒那麼多的傻子,都聽得懂這意思。”沙一夢擺手催促道:“快去吧,早些回來,早些讓咱們都安心。”
由此,也沒有其他解釋說辭的墨七隻能按照這話去說,帝晨兒強撐著身子施咒,隨後墨七便趕著入淋漓去了。
眼下這裡再無什麼旁人,故此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沙一夢直接開口問道:“你做這種糊塗事,求什麼?”
帝晨兒笑問道:“沙姨,我能求什麼?”
胡顏菲清冷補充道:“比如求些兒女情長的紅塵事。”
聞言,帝晨兒只是笑了笑,搖頭罷,便再也沒有那麼多的氣力去回應這些問題。
自己能求什麼呢?不過就是為了以後要走的仙道著想罷了。
天劍仙宗雖是大宗門,但是奇無單在那裡,帝晨兒厭惡這位年輕劍仙的性格,至於其他的修仙宗門,他又並不瞭解,故此只能將希望放在本就有約的藍碑劍門身上了,至於為何要做到如今這一步,想來也是為了不讓藍碑劍門的師兄們,日後對自己這位青丘狐帝有什麼牴觸之心。
以真心換真心,真心已經交出,就等著日後別人怎麼回應了。
就當他想到這的時候,小瑤瑤已經爬到了他的身上,這個並不重的小妮子卻在這時令帝晨兒感到一陣的窒息,這可嚇的沙一夢,趕快將小妮子給抱了下來。
小妮子要爹爹抱抱,不給抱抱就要哭,若不是沙一夢苦口婆心的勸說,這小妮子還真的哭出來了。
沙一夢點她小鼻子,道:“你爹爹現在需要靜養,咱們不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