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貞稍有思量,終是沒有給予回答這個看起來極其簡單明瞭但卻令人回味無窮的問題,只是揉了揉靈狐犯惑的臉蛋,笑問道:“晨兒若是想要變強,會畏手畏腳麼?”
靈狐搖了搖頭,“為了給舅舅報仇,我什麼不都怕。”
“怕死嗎?”白貞話罷便抿了唇,緊了眉頭。
靈狐果斷道:“自然是怕,可若是我已經為舅舅雪了仇恨,那就不怕。”
白貞微微頷首,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你舅舅聽得這話,他非氣的瞪上小姨一瞪不可,指不定還會說些‘偷修’的話呢。”
靈狐似乎搞明白了什麼,但是沒有具體的一個回答,僅憑猜測還不足以下定論,只是可以說,小姨定是在瞞著什麼。可是小姨瞞的住,並不代表別人就瞞得住,不是嗎?
“要亂了!”
耳中突然傳來了小姨低沉的聲音,靈狐猛地抬頭眺望去。
南蠻妖族此時在戰共計二十八位,震天王戶九震同金翅虎大長老戶千蒼在連綿不絕的各種招式下應接不暇,廢人谷葉君膝前懸停天元棋盤綻綻黑白靈光平分天地兩色,一黑一白。二十八位南蠻強者身負白子氣,震天王有幸避開黑色棋子,戶千蒼卻力不從心被黑子氣所附身。一時間谷葉君淡然持棋落子,移動縱橫之間,天元咒界的天地棋盤中,二十八位南蠻強者身姿神出鬼沒,眨眼間現身在後,齊齊攻至,震天王一馬當先不減天王氣質護與族中晚輩長老身前,鼓盪袖袍之中,匯聚濃郁妖氣一掌轟出力抗二十八股勢殺氣勢,風捲殘雲,勁風四起剎那間更是飛沙走石,悶雷聲不絕於耳。
谷葉君一手挽長袖,一手點黑棋,詭異一笑,沉推黑子三縱一橫。
詭譎之態再現天元咒界之內,心體不一的金翅虎大長老抬頭紋盡現,苦皺的驚愕表情露出已是在憑空出現在拼殺妖氣的正中點時分。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虎兇最護犢。奈何震天王戶九震憑一己之力可戰南蠻二十八股殺伐氣勢,卻也猛地瞪大了本就鈴鐺大小的眼睛,慌忙收掌,若是再稍有遲疑片刻,戶千蒼必然體爆化血肉碎末,再化天地齏粉。
有了戶九震的撤掌,南蠻二十八股氣勢頂衝著戶千蒼的身軀震向戶九震,期間這位大長老上身衣衫盡碎,露出了本就傷痕累累的蒼老身軀,一時間又多二十八道新傷。
戶九震欲要出手救人,可不等他至,一攬“天地”棋局的谷葉君馮秋霜袖袍淡然一揮,二十八枚白子被一股清風捲起,旋轉間再落棋盤之上,淡然優雅收手,靜放雙膝之上,笑喃道:“棋局已定,戶九震,你輸了。”
二十八道身影連綴轟擊而出的攻勢齊齊消失,戶九震一手攬住了戶千蒼,怒眉瞪目猛地腰身一轉,卻終是晚了一步,掌風妖氣未曾震出,二十八股殺伐氣勢便轟在了魁梧身軀之上,被震飛落向因此而大亂的華夏妖族之中。
身影還未曾落地,躁動的華夏各族紛紛有強者迸射而起,率族衝殺而去,靜坐懸空輪椅上的谷葉君不動聲色,食指輕點膝蓋,白子壇中已傾盡餘子飄飛而起,灑滿了十三道縱橫的棋盤。
腳下戰場中,南蠻大軍轉瞬便至眼前,出兵在奇,打了個猝不及防,華夏大軍本就驚弓之鳥,力不從心,雖中途稍有停頓不至於被以逸待勞的南蠻殺的最前方片甲不留,但也凶多吉少,後方妖族見此狀皆是心有餘悸,各奔東西,一時潰不成軍,除了前方戰場,其餘方向皆有奔襲而跑。
盯著戰場的南宮寒持槍清冷一哼,“果真是潰散而逃。”
話語間,手中龍吟槍一陣,槍頭龍目睜紅,真龍器靈敖塵自盤槍龍中盤旋而出,漸飛漸大,狂張血盆大口,一聲威威龍吟響破天際,龍身盤旋倒飛,南宮寒腳點虛空更上一樓,再點已落敖塵龍首之上,長槍隨臂抬起,槍尖寒芒閃過,腳下敖塵四爪騰雲駕霧,便已有動身之態。此時忽聞白娘子呼喚“南宮”,敖塵停身側首。
南宮寒持槍做了稽首,“師孃有何吩咐?”
白娘子劍指遠處懸空輪椅,肅問道:“可有把握殺了那輪椅之上的男人?”
南宮寒不曾去瞧,沉沉道:“三分把握。”
白娘子緊接問道:“若不著他那棋子的道,又有幾分?”
南宮寒道:“七分!”
“好!”白娘子化作劍光迸射而出,“我去接那天元棋盤,南宮去擒王,晨兒小淼鎮守中軍,袁大哥守其側,見機行事!”
劍光劃掠而去,最後四字語調尤為沉重,其中含義靈狐亦懂,卻又不希望懂。一聲龍吟震天響,龍騰而去,龍首之上持槍英姿漸行漸遠。
南宮的身影真的是越來越遠了,逐漸的可以抵擋一面,卻又讓人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