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南宮寒,是一人類,更是一名修士。家住西岐南宮將軍府,父是大周統三軍大元帥。家有愛妻隔著數萬裡山河盼在下歸來,腹中更有孩兒臨行方知。
人妖殊途卻同歸,但友誼可建,愛情難辦。不妨告訴兄臺,我家中詛咒之命便因人妖之戀所生,在下不想讓未來子孫因此受苦。也不妨告訴兄臺,在下命中還有兩劫,可能難逃。”
雪捉豹皺了眉,隱有慍怒:“我家小妹名雪紅梅,是妖,更是一名身兼大任的妖。家住南蠻雪山大雪峰,父是南蠻第一山系所尊之雪老。兩千年幽幽歲月獨守皚皚世界大雪峰,手中之劍雪劍漛閣,實乃雪山真主劍。
世俗偏見,未曾想到公子也會有。也不妨告訴公子,我家小妹天生便為真主劍,所守為雪山族人萬世太平,所承大雪峰上九千年氣運。初下大雪峰,自言遇良人,迷上了那持槍的英姿,卻不知對方冷麵寒槍,毫無再續兒女情長之意,更有心狠不懂含蓄,當面羞她氣哭而去!”
話語罷,雪捉豹憤然揮袖怒哼而去,再無多有停留之意。
南宮寒依舊面無波瀾,只是抬起了那隻冰涼卻又有餘熱的手,看了許久。
——
待到暗鴉族人皆飲過少帝陰陽血,已是過了兩個時辰,日漸西斜。
帝晨兒看著面色越來越生龍活虎,身體逐漸長的健全的暗鴉族人,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繼而親自走進了山洞,去看望了仍舊處於昏迷之中的十年。
毫不猶豫割腕淌血至十年乾裂百唇之上,繼而又強行喂嚥了金色的陰陽血,仿若失血過多,帝晨兒身子後仰,若不是陸湘琪牢牢抓著他,恐這虛弱的身子就會倒地不起。
“晨兒,歇歇吧,不急這一時。”陸湘琪溫柔勸道。
“湘琪姐姐,我答應過大長老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不然暗鴉又怎會掛帥?”帝晨兒淺淺一笑,再割了已經癒合的手腕,遞送在十年唇邊,看的陸湘琪噙了眼淚。
陸湘琪真的好像讓十年看一看,晨兒到底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可是這些事他沒辦法親眼看到,陸湘琪也不願對他提及,怕他心有所欠。
最後的十年放棄了復仇,究竟是為什麼而放棄陸湘琪知道的並不全面,只是隱約聽到了十年口中所說的那最後的“十年”。
忍不住抹去了眼淚,扶了扶腹中的孩兒,“晨兒,不如這名字就由你這個叔叔來取吧?”
帝晨兒搖了搖頭,“湘琪姐姐,我哪裡會取名字?如果我有孩子,我還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呢,我腦子裡呀,沒多少筆墨乾坤,倒是滿腦子的天啊,地啊,仙啊,神啊之類的東西,不夠文雅的。”
“取一個吧。”陸湘琪笑著堅持道。
帝晨兒堅決搖頭,“十年哥哥知道了豈不是要殺了我?如果湘琪姐姐真的要現在就取的話,那不如等小姨平安無事之後,請她賜個名字,小姨溫文爾雅,一定能取出一個最棒的名字。”
陸湘琪抿了唇,思索了片刻,道:“天命可逆嗎?”
聽著湘琪姐姐突然問的這麼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帝晨兒想了想,道:“至少我以前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應該可逆吧,不然為什麼又有‘逆天而為’這麼一說?”
陸湘琪道:“那你現在怎麼認為?”
“還沒想明白,但至少世間無絕對,我是這麼覺得。”帝晨兒搖了搖頭,收回了手腕,坐在了湘琪姐姐的旁邊,好奇問道:“湘琪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對天命產生了興趣?”
陸湘琪一笑,“就是好奇罷了。”
帝晨兒“哦”了一聲,斜眸瞥了一眼刻意避開視線的令善祥,“大長老,你覺得天命可逆麼?”
令善祥一愣,趕忙笑著擺了擺手,“這老朽不知道,天命難猜,誰又真的猜的通透?”
“大長老當真這樣覺得?”帝晨兒追問了一句。
令善祥頷首道:“天命也許難違吧,但至少接受天命時要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比如呢?”帝晨兒來了興趣,“比如你為了應對天命,會做出什麼準備?”
令善祥猶豫了,看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看的兩雙眼睛,他搖了搖頭,“老朽不知。”
話至此,整個山洞內陷入到了一種異常陰鬱的氣氛之中,帝晨兒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忽然聽聞了一女子的嚎啕哭聲,和一聲聲的“小妹”,不覺間皺了眉頭,站起了身來,囑咐了大長老記得做好開戰的準備,又同湘琪姐姐告了別,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到一襲紅衣正摸著眼淚,哭的撕心裂肺,朝著主洞的方向而去,後面還跟著雪山幼子雪捉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