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淼搖了搖頭,“沒有,俺懶得想,嘿嘿。”
白貞無奈,抿唇瞧著這個傻模傻樣的義侄,柔聲道:“正巧,我有句話想問你,既然你無事,那便同我聊聊怎樣?”
袁淼爽朗點了頭,“白嬸您隨便說,俺聽著絕不跑神。”
白貞莞爾一笑,隨即好奇問道:“小淼呀,你是什麼時候學會話裡藏針的?”
“啊?”袁淼張大了嘴巴,一副的誠惶誠恐模樣。
白貞笑了笑,美眸瞥了瞥遠處正同南宮寒在一起聊著什麼的十年,道:“我可是都瞧著呢,可瞞不過我的眼見和耳朵。小淼,晨兒都已經釋懷了事情咱們就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雖然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晨兒而氣不過,但其實大可不必的。”
“嗐,白嬸,俺就是戲弄戲弄他,沒別的意思,瞧您說的,好像俺有多壞似的。”袁淼抓耳撓腮,“不給他點顏色瞧瞧的話,日後恐不是要騎在俺頭上撒尿了?嘿嘿,白嬸兒你放心,俺有分寸的,只要他日後能老老實實的,俺不會對他怎樣。”
白貞抬了抬眉梢,吸了口氣,玉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再怎麼說,年兒也是我的義子,你們日後是兄弟,能不走上岔路就留一線,這樣日後哪怕敵對也好相見,不用撕破臉皮是不是?”
袁淼皺了眉,憨問道:“白嬸不是不認他了嗎?”
白貞嘆了口氣,似覺得這話好笑,僅僅笑了幾聲,便也沒有再說話。
就在這時,靈狐已經緩緩走來,見小姨笑的這般的無奈又自嘲,一時間皺了眉頭,“小姨,你怎麼了?”
白貞搖了搖頭,沒有再提及方才的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問道:“可都準備妥當了?”
一提起這個靈狐就腦大,如果只是青丘狐族的話早就可以出發了,但是此時幾乎整個華夏妖族皆在,有快有慢,一時間拖沓無紀律的妖族直接是拖了整個大軍撤退的後腿。靈狐嘆了口氣,埋怨道:“有些妖族太無組織了,拖拖沓沓的,幾乎都在等他們,真的一點自覺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們的族長是幹什麼吃的。”
聽著外甥的牢騷,白貞笑道:“你可以將這視作對你的歷練,十人好控,百人難掌,又何況是這十多萬的妖軍呢?高位者沒有那般的好做,不可心急,即使心急也無用,不是嗎?”
靈狐欣然頷首,但依舊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倒不是急他們拖沓耽誤大軍的折回,而是怕別的,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慌慌的,就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有些不安。”
“其實小姨的心中也有著一份不安,但是小姨知道這份不安來源於何處,也許同你的不安所指一處也說不準呢。”白貞揮了揮衣袖,肅了容,“妖王之屬雖然已經落下了帷幕,但是卻並沒有達到我們所想的那樣結局,可是在目前來看,這確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是眼下,而日後兼不兼得就要看你的了,所以妖王之屬的爭奪也算是落下了帷幕,故此並非你我心慌不安之所在。既然並非是妖王之屬,那麼必然會是一件大事。勻兒被冰封隔絕,小姨不見你為其慌亂已知道你心中已有釋懷,故此又並非是此事。那麼,問題就只剩下了一處,就是咱們華夏妖族此時所身處的這片南蠻之地。”
一經點撥,靈狐恍然大悟,緊皺了眉頭。
腳下所在乃是南蠻之土,南蠻的立場有三處,乃是三大山系,其中第一山系的冰原雪狼已經在此,所顧慮者也就只剩下了其餘的兩大山系。谷葉君馮秋霜這個廢人很可怕,不是擔心他的殺伐,而是他的詭計多端,且勝在陰謀,先前離開羽山青鸞宮之際,谷葉君馮秋霜利用了所有人下了一盤大棋,最後不費吹灰之力便搶了青鸞宮主穩坐數千年的寶座,若是這樣的人趁現在華夏妖族已無再戰之力的時候搞出一件坐收漁翁之利的事情來才是最合理,也是眼下最為棘手的一件事情。
南蠻的妖族雖比不過華夏各族這般的數量龐大,雖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說,但是眼下的華夏妖軍又豈能說是瘦死的駱駝?簡直就是瘦死的馬兒。
靈狐趕忙問道:“那眼下我們該當如何?”
白貞無奈搖了頭,“只能等。”
靈狐眉頭緊皺,有些坐立不安,追問道:“萬一真的來了呢?谷葉君馮秋霜那個廢人會放過眼下這麼好的機會?”
白貞嘆了口氣,“著急也沒有用的,眼下華夏能戰者寥寥無幾,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南蠻即使真的來了,小姨和兩位天妖王亦能擋上一擋,但是具體能撐多久就另當別論了。況且南蠻也不一定就真的會來,畢竟他們也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內鬥,雖然死傷並不嚴重,但是若放在華夏這般多的妖兵之數前,他們應該不會拿著子民的性命來搏一場華夏與南蠻的曠世大戰。而且妖王之屬的動靜太大了些,估摸著仙門神權也早已坐不住了,到那時仙門神權來人,若是不定我華夏妖族之罪亂施天罰的話,我想南蠻那邊就更加的不敢有所作為,他們可冒不起這個險。”
提及仙門神權,靈狐的心神就更加的緊繃了起來。若是仙門神權來了人,一定要施展天罰又該當如何?要知道仙門神權亦是巴不得找機會將妖族給平滅,不然為何要定下那天地不公的萬妖律冊呢?還有他帝晨兒本身,“殺了”姜子牙就已經和整個仙門神權在做對了,那時崑崙山巔一役,若不是有著化長風和紅衣小小,也許此時的帝晨兒早已不在了這世間,隨後仙門又對他下了捉妖令,可想而知,帝晨兒早已成了仙門神權的眼中釘,肉中刺。
仙門神權,南蠻。一旦出現,也許將會是整個華夏妖族的難逃大劫,帝晨兒巴不得叛妖們死去,可是畢竟青丘狐族和荒山舊部,白猿山莊等等也在這其中。
深吸了口氣,靈狐打了個冷顫,有這個時間在這裡瞻前顧後,不如快些的指揮華夏大軍迅速的撤離此地,能少一個威脅就少一個威脅。有了這個想法,靈狐匆匆告別,折返而回半途忽的又駐了足,回首問道:“小姨,那妖王之屬的金印之上到底有何玄機?”
白貞四下裡打量了一下週邊,發現許多眼睛已經盯住了她,無奈一笑,“晨兒,其實小姨也不知道具體有何玄機,但是其中一定有,這是不置可否的事實。”
靈狐“哦”了一聲,重新邁步快速走遠,袁淼亦匆匆的告別了白貞,跟在靈狐的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瞧著這一對“義兄弟”,白貞忍不住的欣然一笑,若是看在旁人眼裡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呢?會不會瞧得出哪個是“兄”,哪個是“弟”?想到這,白貞沒有再繼續想下去,眼下她能做的事也許只有安安靜靜的慢慢恢復著自身的妖氣。方才施展妖氣確實太過的浪費了,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然會連累那些“逢場作戲”的故友。
體內的妖氣愈發的紊亂不堪,越來越難以把控,白貞嘆了口氣,獨獨攬下了這份擔憂沒有告訴自己的外甥。玉手撫在了自己已經大起來的肚子,白貞的臉上再度露出了笑容,“莞莞也好,無憂也好,等你長大些,可要記得你晨兒哥哥此時的辛勞,他也是個孩子,但是他小小年紀所在經歷的事情卻是在為你的將來鋪路,他的這份苦,日後可要記得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