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尚且未曾碰撞,已有風起雲湧,勁風鼓盪四野,一時間此一戰已成了整個戰場中最為惹人眼球的一處,且為世間不可多得的一幕精妙絕倫,千載難逢的對碰。
被白貞所震退的妖齊聚,望著那蒼穹之上持槍破風的黑袍一時間皆是一怔,一妖急問:“為何不攔著他些?!”
一妖無奈搖頭,下顎朝著最後一個不曾出後的黑袍揚了揚,“在場能攔得住他的人也就那位了,想必此時他也無暇去管,一心想著試試白娘子如今的實力呢。”
四位黑袍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無奈長長的嘆了口氣。
白貞持劍沖天而上,妖氣震震,笑言道:“三界世間第三槍終究非你莫屬。”
蒼穹之上一人沉哼粗狂雷語,卻道的是家長裡短,“我家婆娘終日在我耳根唸叨起你,非詢問與我‘她與你究竟誰更美些’,你知道的,我依舊奉你為三界世間第一容!”
白貞聞言莞爾一笑,問道:“你呀你,這數千年來可沒少被揪紅了耳根吧?”
“區區小事無傷大雅!”那妖豪爽狀語,說的灑脫,“白娘子,能再見你一面我已心滿意足,死了也不可惜這一世糊塗。”
白貞笑而不語,對於這位三界世間第三槍,白貞多少有些喜歡他的性格,可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直來直去,更有著他的那份滑稽,總是惹得白貞笑不攏嘴。
劍意與槍意對碰,白貞的洪荒劍意竟稍遜了他一分半毫,但是隨著一聲天地炸響,一層靈氣翻湧成浪撲向四周,兩道身影相互交錯停罷駐足,白貞揮劍懸空依舊亭亭玉立,反觀那位黑袍則有些吃不消的一個踉蹌,魁梧的身子顛了那麼一顛,不過終是重新站穩了身子,不曾回首,沉聲道:“有空記得去終南山的籬笆院坐一坐,我家婆娘也想同你敘敘舊。”
白貞輕頷首,已不再是了笑容,而是肅容滿面道:“來日定去登門拜訪,你們夫妻二人且在家中靜坐等候,待至雲淡風輕撥雲見日時便能相見。”
持槍之人重點了頭,懸停在此不再吭聲。
白貞能勝他是因為白貞的修為要高上他許多,更有著對方在對碰的剎那間忽而放緩了攻勢。此時的白貞靜靜懸空,面代凝重沉色,眸子冰冷,似是在稍加思索著什麼。可是就在這時,忽有連珠成串的金文金字將其環繞了起來,白貞從自我的世界裡緩過神來,瞧著那黑袍吐露金絲妖氣文字,不覺一笑。
兄長和姐姐的這個世交還是這般的喜歡賣弄文采,白貞不慌不忙閒暇之餘為其評點了這因曲而填的曲詞。
“孤霞照映青野,清風蕩起窈窕裙襬,再回首,已忘難忘是昨,怎奢難奢今宵孤身困渡,淺雨難眠。”
白貞掩唇淺笑,“這曲詞還是那般的悲意橫秋,不過也恰到好處的對了青丘的琴曲之風。”
“一步一回首,君不見,窈窕難逑花藏身,在水一方,伊人消。”
白貞美眸憐惜,嘆了口氣,“痴情的公子終究還是吊死在了這《霓裳戲演竹陌引》的曲調上。”
“難揮手,兩相忘,終究離愁別心頭,女不見,君亦愁,兩恨相思化悲愁!天地雨,獨身泣;星遮月,霓裳不在,古鳳難求,浴火飛凰,惶惶靜候......刀劍血,素衣雪;竹林風蕭,玉石難消......女走了,心死了,兩袖悲悲,體涼涼,難有琵琶半遮面,已無青丘碧水琴奏。”
白貞悵然嘆了口氣,環繞金文化作詩,綻綻破碎,字字凋零暗淡消散,無攻僅為一看。
“她可喜歡?”吐金字黑袍悲聲怯語問道。
白貞顰眉,略思量,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可唱悲歌詩經,卻不可和其琴調,只悲無喜,與《星遮雲後月》下的《霓裳戲演竹陌引》的序曲不合。”
黑袍愣愣嗤鼻一笑,袖袍掩面,“我終究還是未能做成一詞......”
白貞搖了搖頭,“是你的心不曾入了所奏之曲,只入了奏曲之人。”
黑袍稍有吐納,深吸了口氣,聲音悲顫問道:“那當真是她與帝辛的孩子?”
白貞頷首:“兄長如是說的。”
黑袍不再做聲,其餘黑袍盡低聲竊語道他痴情太深,負了一身的天賦,荒廢了半世的修為,武不進,文不思,只做那痴情悲涼曲詞。
“爾等莫不是忘了枷鎖!?難不成還需本護法多有顛簸刺痛不可?!”
陸湘溪的沉沉喝語震醒了在場的六位黑袍,七彩流光已經逼近白娘子的身後。
白貞持劍凌然轉身,一劍刺出擋下了突然闖入戰場的墮天護法,洪荒劍意揮出,劍氣凌然切割而去,耳中已經聽得了不遠處白娟正在冰冷僵硬的喚著丈夫白山的名字。
陸湘溪的突然到來惹得六位黑袍不得不重新朝著白貞齊齊攻來,一時間白貞一劍獨戰七位“墮天大妖”,劍光閃爍,妖氣震天,先有萬花齊綻的牡丹飛劍,後有月韻風華的皎潔月光普照,凌厲劍招與洪荒劍意相合,與七妖難分伯仲。
瞧得六位“外妖”不曾施展出他們的真本事,墮天護法陸湘溪眉峰挑動,厲聲大喝:“再不出全力,休怪本護法不留餘地!”
話語落罷,六位黑袍聞言一時心中難做決斷,就在此時,忽然不遠處的另一處戰場之內奏起了琴音,白貞同那先前填詞的黑袍同時一怔,回眸驚望去的白貞趕忙回首,陸湘溪一指點來。
白貞果斷出擊,也給了黑袍任何一妖都無需去做選擇的權利,白娘子施展了她屠殺魔界諸位魔君時所施展過的洪品上階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