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乘龍刺槍而去的南宮寒,始終站在沙天瓊屹立不倒身軀後不曾出過隻言片語的白娟眸子正泛著皎潔的月色,其眸中似倒影玄月,在南宮寒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後,她眸回尋常冰冷之色,同丈夫白山對視了一眼,而後微微頷首。
白山亦是回應了點頭,隨即似鬆了口氣,“看來我是多慮了。”
白娟輕“恩”了一聲,面容不變冰冷板硬,紅唇微啟:“那孩子雖是仙途中人,但確實又是他的愛徒,哪怕我們不相信一個人類,也不能不相信了染哥的眼光。經歷過那些事後,愈發的覺得染哥確實的眼光獨到,像他的心思那般,永遠沉靜如水,但卻內裡翻湧,藏著一股子的暗潮湧動。他為晨兒尋得了一再好不過的‘護衛’,無論是在妖界還是人間界,那個南宮家的小子都可以無時無刻的替他守護在晨兒的身邊。”
白山不可否認的再點了頭,隨後摩拳擦掌,目光已經定格在了那百朵牡丹飛劍所出的戰場,他已經忍不住泛起了心癢。無論是在兩年前的那場青丘狐族的內鬥時,還是在如今的這幾番戰場中,白山白娟夫婦始終的不能成為戰場的一處焦點。雖然心知肚明是自己的實力有限,空有十道劫痕駐顏境的實力,卻不曾有著更強的功法以及獨到之處,故此心中總有不服,不忍落與人後,畢竟他的肩上所扛著的是白狐一脈的尊嚴,體內更是流淌著與白染更親近的血緣。
此番因酒屠終是飲酒一戰,更是惹得白山心中技窮羞愧,但亦是熱血翻湧。雖然這千年之間沙一夢的實力依舊處在十道劫痕駐顏境不曾突破,但是耐不住人家另闢蹊徑舞的一手好劍法,施的一手精湛界咒。
不曾施展讀心術的白娟亦是清楚的知道丈夫此刻的心思,除了同他的染哥外,打小就喜歡同別人爭強好勝,愛面子,但也恐後來太過的招搖而惹出什麼仇家,怕又牽扯的被別人挖出了白娟心月狐的身份,故此便埋頭不爭不搶,暗地裡卻也較著勁兒呢。
“要出手了?”白娟看著丈夫那雙灼灼的眼睛,冷冷問道。
白山眼珠子晃了晃,憨憨一笑,鬆開了擦拳磨掌,撓著腦袋,虧心笑道:“哪能~”
白娟冷麵不語,白山語罷也自知了騙不過自己的妻子,繼而又想到了欺騙一個不可能被欺騙的妻子後是個什麼可怕下場,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剛欲要開口笑顏解釋,忽的夫婦二人便齊齊的看向了那迅速飛掠而來的七彩流光,白山濃眉一皺,“是那個目前最強的傢伙!”
白娟側眸看著丈夫,冰塊一般的臉上卻掛出了一抹淺淺的無奈,隨即一巴掌拍在了丈夫的腰間,用力一推,冷冷道:“去,給老孃阻止他。”
白山後背腰間火辣辣的疼,卻也忍不住此時體內的那股子血氣翻湧,愣了愣,眨眼問道:“當真?!”
白娟輕哼了一聲,雙臂環與挺聳雙峰前,指點江山般冷道:“不將那妖給打趴下嘍,就等著回家跪你那心肝兒水果吧。”
聽聞此話,白山這個莽夫愣是嚇得搖了搖頭,下意識彎下腰去揉了揉彷彿已經刺痛了的膝蓋,倒吸了口涼氣,隨即便“嗖~”的一聲迸射而去,急的像個猴子,強壯的猴子,惹得白娟這個不能言笑的冰塊臉愣是唇角微揚了稍許弧度。
迸射而去的白山雙手猛地一震,一對兒雌雄雙鐧已緊緊的握在了手中,抬起長而粗重的雄鐧振臂一揮,劈出一記罡力,嚎起了嗓門,“小兔崽子,給爺爺站那兒!”
七彩妖氣流光中的陸湘溪眸子銳利似劍,袖袍猛揮間已有一道七彩妖氣轟來,震散了白山劈來的罡力。
原本欲要肅殺帝晨兒去的陸湘溪,下一瞬已被白山這麼一個魁梧壯漢給揮動著靈巧纖細的雌鐧給攔下了去路。猛地側身一斜,避開了雌鐧,隨即猛蜷膝蓋撞頂而去,下一刻卻被那莽夫抬腿給震了開來。
陸湘溪有些小瞧了這個莽夫模樣的壯漢,恍然大悟之時眸子裡已有一記粗壯的雄鐧裹挾著赫赫妖風朝他面門狠厲的劈砍而來,來不及在過多思索的陸湘溪凝眉瞪了劍目,七彩妖氣凝一屏障結界擋在了身前。
一聲悶響罷,陸湘溪和白山各自被震退了三兩步,虛空踏步急停穩住身軀,欲要闖入戰場的陸湘溪被白山給攔下了去路。自認為對青丘狐族的情況掌握甚多的陸湘溪好生的打量了番眼前的莽夫壯漢,猜疑道:“你是......白山?”
瞧得這一兔崽子竟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來,白山嘿嘿一笑,震了震手中的雙鐧,得了便宜還賣乖道:“正是爺爺!”
陸湘溪眉梢挑動,眸子裡閃過了寒意,微微一眯,補充了句,“一個在狐族沒有任何作態的閒人?”
白山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揚鐧沉喝:“敢道你爺爺的閒話,看爺爺今日如何將你給收拾嘍!”
話語間,一股強悍的妖氣已自白山的體內爆發而出,為其雙鐧渡上了一層更為濃厚澎湃的妖氣,隨即再無二話可言,右腳猛踏虛空,揮動雙鐧迸射而來。
陸湘溪輕哼一聲,眉心已有古樸鹿角印記閃爍黃芒,待到莽夫壯漢雙鐧揮砸而下之際,陸湘溪唇角微勾原地消失。
重若千斤的一記雙鐧劈了空氣,震的空間一陣虛幻。
一時脫力的白山還未等緩過神來,已感受到了身後有著一股強悍的威壓朝著他的後腦勺轟來。白山趕忙側身斜躺,腦袋一歪,脖子一扭,只是感覺到了耳中略過呼嘯勁風,一環繞著七彩妖氣的手掌已震停在了他的左眸旁。
眨眼間震停的手掌驟然一平,白山猛地瞪大了眼睛,瞧得手掌化作手刀橫劈而來,白山趕忙欠下了腦袋,束髮被切散,縷縷青絲飄落與視野之內,白山顧不得可憐這些頭髮,身子前傾,左腳猛地朝著身後踹去,如同飛翔的鳥兒踹了一腳,又像是一頭壯驢施展了一招慣用的後蹬腿兒。
並沒有感受到踢中任何東西的白山,腦袋透過褲襠看到了那已經躬身後撤躲開的墮天黑袍,鼻息間匯聚妖氣,一聲沉哼,仿若雷霆萬鈞自鼻息間迸發震盪,一股子勁氣成漣漪擴散,可是眼瞅著這雷霆哼力就要猝不及防的震在那墮天黑袍的身上,下一刻又是隻見黃芒閃動,那妖再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