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如此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大殿外突然嚷起了嘈雜譁然之音,就在眾人心頭一震之際,一負責看守烽火總檯的黃尾狐族將士匆匆來報。
“報,圈妖界之邊燃起了第一處狼煙!恐是魔妖進犯!”
魔妖來犯東洲已不是一日兩日,自守妖敖塵入了龍吟,魔妖便已肆無忌憚的攻擊東洲結界,數月前狐帝破鏡而出,驚羽先生出人意料的抬出了藏於海下的隱晦暗道,致使東洲與圈妖界有了一路相連,此路被驚羽先生親自命名為“迎後道”,令人不解,摸不著頭腦。
那時狐族高層前來詢問此舉為何,但是驚羽先生不說其中原由,只道是日後需狐族親守東洲安寧,還警醒般的提及“久臥忘行,久安忘武。”。亦是在此之後,狐族安排建設了九座烽火臺,圈妖界內一線連八座,與東洲迎後道處的那烽火總檯相連,用於監控魔妖動向。
大大小小的魔妖侵略幾乎每日都會發生,七脈各守一日,狐帝御用天剎也是心有所願,不知勞累的終日殺伐在圈妖界的戰場內。
可是自從半月前狐族集結了大軍,由沙天瓊,白山,雪倫衝親自率軍攻伐,連戰七天七夜將魔妖斬殺半數有餘後,魔妖本無意識但似是也畏懼了,便再無“調皮”,故此守備也減走了大半,負責開墾良田以及打造兵刃。
突然烽火狼煙再度燃起,狐族高層趕忙擬定了討伐人員,可是就在這時,驚羽先生突然的仰天大笑了起來,且這笑聲中多有悲憤之意。
紅老問驚羽先生,“眼下魔妖欲擾安寧,驚羽先生何故如此的笑意?”
驚羽先生神秘兮兮,忽而肅容狂言道:“我笑那外面的天終要變回,我笑那迎後路終將迎主,我笑那血雨腥風,笑那三界風暴此刻就在靜等青丘一劍!”
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向來隨性溫和的驚羽先生話罷便大胯步揚長而去,且也在揮袖間一道罡氣震裂了狐帝寶座旁的那把代理狐帝的“儲君椅”。
眾人驚愕間,白山怒容喝問:“驚羽,你這是幾個意思?!瘋瘋癲癲的,倒是說句明白話!”
心月狐白娟趕忙攔住了自家夫君,表情笑的有些懊悔。且也在此時驚羽之聲迴盪在了整個淋漓狐族:
“磨劍兩年已成氣,大戰在即巾幗志,在外征戰灑熱血,在內無位惹人憐。另有千方百計始為己,不問外仇不問治。前日驚羽闢新路,今日殿前警一女:勿要心狠對自族,他日紅衣撐傘至,會獨泣,無人再同隨。”
前半句,驚羽先生說的慷慨激昂之中內含一絲悲涼憐憫;中兩句,語氣悲憤但又隨意;後幾句,警告之中又含道破天命的無奈,盡有‘好自為之’之意。
在場之人皆在揣測這話是何意,像是在分別評價著兩個人,而最後又在警醒一女,雖然有人聯絡到了被震破的“儲君椅”……但依然沒人琢磨透。
驚羽仿若也並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另有一急匆匆而來計程車兵來報:
‘報,四座烽火臺狼煙已起!事態緊急!’
紅老聞言,趕忙欽定人選,皆為大妖之輩領軍出征,由於數月的對抗魔妖的侵犯有了及時的操練,故此很快便集結完畢了軍隊,待到眾人皆來至那迎後道處的烽火總檯前時,遠處已有八股烽火狼煙燎天煙燻而起。
可是任有烽火狼煙連起八座的最危急狀態,大軍卻不見魔妖所掀起的揚塵萬里,亦不見一隻魔妖敢近這迎後道前幾十裡。有人不覺間便納悶起了會不會是何人翫忽職守荒唐的點了烽火狼煙,可是這完全不可能,第一是他們不敢,第二是根本不會有翫忽職守的人守重要的烽火臺,更不會同時這般迅速的連點八座,史無前例的大危機狀態。
就在所有人納悶不解之時,忽有一道墨色流光疾馳而來,如在帛書之上劃過了一道墨痕。那流光漸進,速度極快,手中雖持有寒銳長劍但卻並無殺意湧現,那流光下黑袍遮身瞧不得其容,弓箭手齊刷刷的拉弓滿弦對準了那道流光,只等一聲令下。但是很快,位於主帥位的沙天瓊突然地一驚一喜,眼皮子一酸,不由驚撥出了口,“都別放箭!那是勻兒!黑狐墨勻兒!”
所有高層為之一驚,更有黑狐一脈的族人心頭一驚,勻兒何時有著這股壓迫感及強的妖氣威壓了?雖然那長劍便是黑狐的至寶墨池,但是不見其容易不敢下定結論,其他各脈狐族更是不敢多猜。
墨色流光漸停,黑袍持劍落在了迎後道前,她稍有停頓身子一顫,似是被許久不見的族人面孔給帶來了激動,片刻後,她摘下了黑袍的遮帽,對著淋漓狐族的大軍躬身拱手:“狐族的諸位,罪狐墨勻兒有一事相求!”
黑狐一脈大驚失色,這個驚為天人獨闖圏妖界,連點八座烽火狼煙的人物竟然真的就是那個曾經愛扮做傻小子的貼心的丫頭,墨勻兒。
狐族國老紅乾定睛凝眉慎重的瞧去,那果然就是天恆與墨阿嬌的女兒嗎?他揉了揉眼睛,篤定了那正是墨勻兒,因為沙天瓊不會將她給認錯的。
迎後道上,一身塵樸的黑袍遮著冰藍色的鎧甲,墨勻兒將劍收入鞘中罷,一步一步的踏著驚羽先生不知為何人而抬起的迎後道,朝著久別的族人沉重的走了去。她有一事相求,所求之事乃熱血沸騰,正應驚羽先生所言巾幗熱血一事。
“紅老?”墨勻兒顰了秀眉,面容稍有的慌張,她內心狹隘了一瞬,慌張是怕這個‘情敵’的爺爺會不原諒她方才的僭越。
被墨勻兒一語喚醒的紅老緩了個神,趕忙搖頭笑道:“丫頭,你方才的話,老夫覺得甚是中聽。”
一旁肅容的青婆婆左右瞧了瞧,似是沒有找見誰人的蹤影,問墨勻兒道:“你言狐帝在此,為何卻不見其蹤影?”
墨勻兒終是暗自鬆了口氣,淺淺一笑,行禮陪著不是道:“晨兒他暫時不在這裡,但他一定會來的,還請諸位相信我,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而且我想待到他來之時,若是能夠見到狐族的諸位已來為他振威,那他必然會喜極而泣,且這也是他的一大心事,故此罪狐墨勻兒便提前前往了淋漓之內懇請了諸位前來與此,還望海涵唐突。”
還未等紅老和青婆婆多有言語,一旁的天剎成員雪天成突然倒豎了眉梢,指責向了墨勻兒,“即使是被驅逐流放在外的罪狐,那也屬我青丘狐族之列,奈何你怎敢在我族面前直言不諱我狐帝名諱!成何體統!?”
墨勻兒聞言一愣,瞧向了這個看起來就年紀輕輕但卻一臉嚴肅的‘小傢伙’,雖然他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無人敢瞧這個小傢伙,就連紅老和青婆婆都表示無奈,這種狀況驚到了墨勻兒。
“小弟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