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殺我我搞不明白!”帝晨兒一腳踏碎了泥濘的地面,濺髒甚多,臉色陰冷,“就不能給我個理由麼?湘琪姐姐,試問我帝晨兒是何時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敢問我又何時真的對你們背信棄義過纖毫?”
“初識不相知,再知已是親上加親。我們一起共付難,一起共享歡樂,我也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難道你們以為這並非我的心裡話不成!?”
“揚言要殺我!?呵,我帝晨兒不虧欠你們任何,憑什麼要殺我!”
瞧著愈發激動的帝晨兒,和愈發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的義女,白貞一喝,“晨兒!怎麼和你湘琪姐姐說話的!?無法無天小姨慣你,但沒大沒小絕不姑息!難道你要讓外人道你不懂禮數麼?!”
面對小姨的喝訓,帝晨兒有股陌生突兀感,小姨的訓罵屈指可數,每次都很在理,但這次......我何錯之有啊?
“這不是沒大沒小,更不是不懂禮數!小姨,這是背叛,這是我氣呀!”
白貞恨其不爭,“令翡之事與你湘琪姐姐何干!她懷有身孕孤身跑這南蠻是為了誰!你都沒有思考過麼!”
白貞纖指憤憤的叩擊著帝晨兒的心臟,“和小姨頂嘴,這還不是沒大沒小?”
“我……”帝晨兒如鯁在喉,俄頃,他的聲音弱了下來,“小姨,湘琪姐姐,晨兒錯了,還望你們能原諒晨兒這一次。”
白貞聞言暗自鬆了口氣,卻偏偏道:“湘琪,這件事你不能原諒他。”
就要搖頭說無事的陸湘琪聞言一愣,詫異的抬頭看向了乾孃,滿臉的困惑和不情願。
帝晨兒更是難受,無法理解,“為什麼阿小姨?!”
白貞深吸了口氣,沉沉問道:“你欠了你湘琪姐姐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你打算如何償還?”
小姨這是唱的哪一齣?帝晨兒整個人都懵了,這能怎麼還?帝晨兒看向了正對著他搖頭的陸湘琪,問道:“湘琪姐姐,晨兒欠你這個人情,你說把,晨兒該如何還你?怎樣都行,只要你言,我必做到!”
“不用的,真的不用的。”陸湘琪為難的搖了搖白貞的臂膀,“乾孃,您這又是何苦為難晨兒呢?湘琪做事別無所求,更何況所求之人又是您和晨兒呢?”
白貞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湘琪,有一件事唯有晨兒能幫你,她欠你的這個人情必須讓他償還,你若心慈人善,會讓他無顏再見他舅舅,他會愧對與他舅舅對他十餘年的教育之恩。你不是在害他什麼,而是在幫他,也是在幫你,知道麼?”
“可是乾孃,晨兒如此義憤填膺,您又讓湘琪如何開的了口?那是憑生所求不假,但這事……這事湘琪再不敢開口……不如自己孤身一人回勸的好......”陸湘琪眸子裡含淚,她似乎懂了乾孃的心意。
帝晨兒急道:“湘琪姐姐你說便是了,何故藏著掖著在此為難我?”
他需要給小姨一個交代呀。
陸湘琪倔強的搖了搖頭,“我之所求……會讓你更為難。”
帝晨兒催促,“倒是說說看吶!”
白貞似是看不下去義女如此左右為難的柔弱,但此事絕不適合她親自開口,故此側言相激二人,看似話鋒一轉道:“你是腹中孩子的娘,這是個多好的孩子阿,還未出生便已懂得了分擔他孃親的苦。湘琪,多為孩子想想,其實沒有過不去的坎。”
偏偏聽懂其意的陸湘琪依舊為難,帝晨兒又不懂了這世間安樂為何。
“您到底是要說什麼呀小姨?”帝晨兒皺緊了眉頭,急的直跺腳。
白貞微微閉目。湘琪阿,為娘只能幫你至此了,晨兒是有著天生機敏,可他卻又不曾真真的體會過,我又何談讓他懂得這所求的天倫呢?
帝晨兒再三詢問,白貞難言,陸湘琪搖頭不敢語。
登時,陸湘琪護著大肚子下定了決心的要走,可是卻偏偏被幹娘看出了心思,給抓住了晧腕。白貞溫止道:“哪裡都不許去,更不允你回遮天森林和暗鴉,待到眼下妖王之屬落罷,就和為娘回白緣洞,自此你可再不問這世間紅塵事,可再不出那家門千里步。
湘琪,待到安胎之時,其實為娘想和你聊聊一些心裡話的。為娘需要你,也許這世間自他走後,也就唯有你懂為孃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