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稚嫩的違和怒言驚顫了整個天地,好似一道天譴驚雷,霹靂一刻使得寂靜的天地多了份獨有的熱血沸騰。
聞得這麼句的‘納命來!’,赤帝劉玄謹的笑聲驟停,眉頭瞬間一凝,瞳孔也是驟然收縮,猛地循聲望向了那道如長虹般持雙劍飛馳而來的少年,眸含怒意。
低沉臉色的青鸞,亦是在這一刻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少年的身上,那雙泛著波瀾的美眸之內,閃爍著一種耐人尋味的光澤神韻,像是找到了天材地寶,又像是在可憐這一衝動的魔鬼脾氣。
“天樞道!”
少年身還未至,手中的那柄泛著豔紅色仙氣光澤的仙劍之上便已有七星連珠,隨著少年的一聲沉喝,方才平靜下來的蒼穹之上再有云層捲成了旋渦,一顆足有百丈寬的天火隕石破開了雲層,自那旋渦之內墜落而下,狹長的火色流尾像是一條威猛巨龍的身擺。
“礙事的小蒼蠅!”
劉玄謹雙眼一眯,習慣性的便要抽出入鞘的天子劍,下一刻稍有反應過來,無奈厭惡的砸了嘴,將抽出寸餘的長劍恨其不爭的狠狠收入了鞘內,旋即一指‘犬肆’凌然揚天一指。
赤色長虹經略蒼空,僅有三息之時便遇那墜天之火,剎那間,一隻鋼牙利齒的惡犬便張開了那血盆大口,如同天狗食月般,一口便將那天火隕石給咬得粉碎,隨著一聲爆破炸響,碎石如雨,自天而降,未曾落下數丈,便已化作了漫天的靈塵齏粉。
赤袍懸空而立,食指憤然指向了少年的眉目,怒叱少年,“不懂事的蟲子!本帝欲走,豈能因你而留!?今日不殺你這宵小,來日你定難再活多時!”
少年怒齒咬的嘎吱作響,默不作聲,只是太陽穴處的青筋爆綻,怒不可遏!此時的少年好像爆出一句話來,“你還我舅舅!”,可是話至嘴邊又被少年給嚥了回去,因為他清楚明白,劉玄謹這個小人不會還給他,必須要讓劉玄謹償命才可。
少年咬牙切齒已距赤帝不過兩三丈之近,其手中的雙劍迅速的匯聚著大量的仙氣,隨著少年口中低沉默唸的劍訣,兩柄四丈長的虛無大劍驟然成型。
一聲爆喝“憾蒼天”,兩柄虛無大劍迅猛間便被少年高高揚起,十字一現,兩柄虛無大劍交錯,瞬間便朝著赤帝劉玄謹斷然揮斬而下,這一擊所取,意圖斬斷赤袍之身,將這仇人一劍劈成兩半。
赤帝劉玄謹沉聲一喝,唯有一字脫口而出。
“弱!”
話音未落,赤帝的周身妖仙二氣頓時高漲外揚,一個足以將二人包裹其中的陰陽咒界剎那間成型,一股天地揉搓繼而強橫撕裂的兩股強悍外力直接是附加在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驚愕一頓,深感熟悉的同時,周身的衣襟剎那間被撕裂的粉碎,肌膚之上如同被萬把刀劍凌厲的割裂而過,金色的鮮血流溢四濺,強橫的撕裂之力致使少年揮動的雙劍變得有些遲鈍,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同一座大山被強橫的覆蓋在了少年的身上。
“劉~玄~謹!!”
自齒縫間,少年再次擠出了這個仇人的名字,話音中明確體現出的,是與那赤袍的不共戴天!
撕裂之力席捲著少年的周身,以及體內的經絡和五臟六腑,但是那流溢而出的金色鮮血,並沒有讓少年因為這股力而被撕成兩半,除了因為這來自於劉玄謹陰陽咒界內的那股威壓,少年無所畏懼,不僅是因為那流溢而出的金色鮮血,更多的還是那份自心底裡爆發而出的怒火!
少年握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交錯的兩柄虛無大劍吃力的揮斬而下,少年的眸子裡書寫著‘勢必要殺了你!’。
赤帝劉玄謹的眉頭微皺,如鷹般的眸子盯著那少年的眸子,不覺間握拳的手已發出了清脆的骨響。
他在糾結著什麼。
少年早已不在乎這些細節之處,硬扛著那份天傾般的威壓,愣是將兩柄虛無大劍劈砍至了劉玄謹不動如山的頭頂天靈三尺之處!
——
獨坐木質輪椅上的白衣男人正仰著頭目不轉睛的望著蒼穹上的那處戰鬥,少年攜著怒火疾馳而至,初次登場的時候,他搖了頭,輕喃了一聲,“幼稚。”
此時看著猶豫不決的赤帝劉玄謹,他又一次搖了頭,輕喃自言相問,“劉玄謹,你究竟在猶豫著什麼?”
話音落罷,這位名為馮秋霜的男人突然的竟有些看不明白。
——
羽山這座形似一對兒翅膀的大山此時卻被折斷了羽翼,再無了帝晨兒初見羽山青鸞宮時的那種感慨與震撼之美。
羽山青鸞宮之上的蒼穹,少年與赤帝劉玄謹的針鋒相對,自始至終都被這矗立在羽山之上山林內的三道身影看的清楚明白。
名為阿天的少年,牽著茜姑娘的手,眸子內對映著遠處蒼穹少年此時無可言表的怒火,原本誰都無言,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千年前的往事’,可是自赤帝劉玄謹的陰陽咒界一現,阿天忍不住的問向了撐著豔紅油紙傘的女人。
“紅娘,劉玄謹為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