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踏上大理石臺階,邁過紅木門欄,抬眼向殿內看去。
一身玄色錦袍,腰被青色雕花玉帶束起,一隻手放在桌上撐著下巴,一身懶散的清幽早已在大廳等候她。
清幽手裡拿著把玉扇,扇柄是青玉材質,雕著一些花鳥紋樣,他的烏髮用細鈿高高盤起,腰間別著塊玉飾。
清漓繞過門旁的芭蕉,踏進殿內,徑自走到那古銅色的座椅前屈身坐下。
她將手交叉放在身前,硃色小口開啟,問道:“你叫我來所謂何事?”
清幽擺了擺手,示意殿內的小廝出去。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眉頭,道:“還不是為了你和離殤的事。”
鳥籠裡的鳥兒竹籠中動了動細短的小爪,抖了抖翅膀,尖細小嘴鳴叫一聲,附和清幽。
清漓一早就被清幽叫來,所以還不知曉,離殤已答應與南玲的訂親。
清漓聽此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她回道:“他做了什麼?難道同意了與南玲訂婚?”
清漓面上平靜無波,但她交叉的雙手卻狠狠地捏在一塊,不管離殤有何原因,她絕對不接受這件事,且不說那南玲還與她有仇。
清幽見清漓這樣嚴肅,他坐正了身子,對清漓說道:“離殤本已拒絕,卻被我勸阻了,若是離殤拒接聖旨,那勢必會和父皇對上,現在還不可以和父皇發生正面衝突!”
陽光為清漓的小臉打上一層亮光,顯的清漓有些清冷。清漓的嗤笑一聲,道:“南玲昨天與我說她之前便已與離殤相識並有所牽連,雖然南玲的話不能全信,但她也定不是空穴來風。”
清漓抬頭看著清幽繼續說道:“今日你就告訴我離殤接了聖旨,以離殤的性格若是他不想,那誰勸阻也是沒用的。”
清幽說道:“這只是緩兵之計罷了,到時候這個婚約自會取消。”
清漓低垂下頭,道:“你不必為他狡辯,他若有心自會向我說明一切。”
清幽見此也不好多說,他道“那便讓離殤親自解釋吧!”
清幽說完,抬手端起一杯桌上的茶,拿到嘴邊飲了一口,茶水緩緩流進清幽的肚子,緩解了清幽喉間的乾澀。
清幽的胳膊動了動,他站起身來說道:“我與離殤已向皇上上書將你與離殤的親事,提到半月後!”
清漓沉默一瞬,什麼也沒有說,走了出去。
天上的雲兒變換著形狀,一會兒幻成馬形,一會兒幻成兔形,一會兒又幻成葉片形,好似想要安慰清漓,可是清漓現在沒有抬頭觀望的心情,清漓撫了撫泛痛的胸口。
清幽說的她又何嘗不知,離殤接旨是為了他們的計劃,可是清漓仍是有心結。
清漓再次走到了池塘旁,耳邊傳來簌簌風聲與熟悉的蛙叫聲。
那翩飛的蝴蝶好似認出清漓曾是與它們一起遊玩過的人,有幾隻撲簌撲簌的飛到清漓的身邊,有的在清漓周圍盤旋,有的落到清漓肩上,在清漓肩上煽動翅膀。
本是美景,可是清漓的眼裡卻滿是憂鬱,苦澀從清漓的五臟六腑蔓上咽喉,伴隨湧來的是猩紅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