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期待已久的轟鳴聲終於響起,三聲不分先後,乾坤盤上朦混一片,巨大的力量推送著黃衣青年持續倒退,一路灑血。
受傷是一方面,還有因憤怒而生出的狂躁,再加上反噬。
“啊!”
慘嚎?怒吼?狂嘯?分不清到底是什麼,黃衣青年對天咆哮僅僅半聲後,目光又是一呆。
攻擊沒有結束。
三炮之後龍船掉頭,再發三道黑光,彼此相差不過兩三息。
不管是當初的魔靈炮,還是現在的紅衣大炮。但凡這類巨型武器,發射一次都會耗盡陣法所聚集的力量,再次使用必須先“充能”。
威力這麼大,二次使用肯定需要重新填補靈石,甚至需要調整某些陣器,黃衣青年心裡很清楚這點。不能不認為自己得到片刻喘息,結果
“不要!”
臉上第一次流露出驚恐的神情,黃衣青年倉惶大叫,同時不得不再鼓餘勇,竭力維持乾坤盤不散。
需要提到的是,魔靈炮在應用上有許多限制,最常用在固定目標、或不便移動的大型對手。也就是說,沒有掌天弓在先,對方完全有機會根據預判進行躲避。因它本質上是死物。不會根據使用者的意志拐彎攻擊,反之張天弓從來沒有拐彎,但不是不能,而是被它攻擊的對手知道那是法器,躲避只會讓自己更被動,不如當面一搏。
正因為如此,連遭驟變的黃衣青年才會稍稍放鬆,因而錯過了那一絲毫髮間的機會。
三炮又來。屢立戰功的乾坤圖終告破裂,最後那道死光衝破關隘。直接攻擊在黃衣青年的身體;視線中,千萬到光線八方迸濺,感覺就像無數只暴漲重重連套,外圈爆炸還有內層,內層轟鳴還有核心,連環響動。持續了足足四息。
那是感應之寶在發威,在主人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盡到最後一層防護的責任。
四息過後,黃衣青年的身形重新顯露,已不成人形。
缺目豁口。斷臂殘軀,渾身上下焦黑一片,但卻看不到一點血肉的痕跡。此時的他,儼然就是一副包裹著皮囊的骷髏,還是破的。
但他沒有死,既然沒死,戰鬥就還要繼續。
“道兄停手,聽我說”
接連承受一箭六炮,黃衣青年獨眼迷惘,至今還不是太明白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知道必與那條狗有關,可它又沒怎麼樣,再說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對面四條人影飛掠,當頭青年雙手環抱,蓬勃火海在狂風的推送下橫圈四方,瞬間將他、戰場,還有那座圍困嘲風的黃沙大陣通通包圍。
“這是要斬盡殺絕!”
內心閃過這個念頭,黃衣青年真正變了顏色。身懷無數寶物,險惡中行走多年,死亡的危機從未如現在這般真實,但也正因為如此,被逼上絕路的他放棄幻想,下決心與對手殊死一搏。
“蝕靈!”
淒厲長嘯伴血而出,黃沙大陣瞬間開裂,無數飛蟻從陣內、與黃衣青年的身內飛出,直撲十三郎。與此同時,黃衣青年飛身入陣,對那幾名剛剛醒悟過來修家下達指令。
“捉住他們!本座保你改姓入宗!”
他指的是左、黃二人。倉促之中不忘分辨,黃衣青年留意到那兩人的修為低到不可思議,雖不知他們為何出現在這裡,但是毫無疑問,他們應該是對方軟肋。
至於那名主將,那個目光從未離開過自己片刻的人,他的速度太快了,黃衣青年知道自己躲不開,也不想躲。
一眼看去,他才中境!居然才只有化神中境!
或許其實力與修為不相符,可畢竟才中境,中境!
沒看到人就被打得這麼慘,黃衣青年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碰到的是一個比自己更多寶、更多家底的土豪!
何其憋屈,何其不甘,何其憤怒,何其讓人貪心!
難道故意隱藏修為?
平日隱藏境界的修家很常見,戰鬥時還要裝模作樣,可能著實不大。話雖如此說,黃衣青年還是不放心,先是服藥,之後入陣放出全部飛蟻,內心稍稍安定後,神識橫掃。
倒黴了。
“本座看看你的本相啊!”
來自下界的小小修家,看不得。
慘嚎淒厲,腦海似被堅錐狠狠紮了一次,劇痛鑽心;黃衣青年抱頭狂叫,同時聽到一聲冷哼。
“飛蟻,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