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研究了那花半晌,身後的人特別安靜。她將那串花往桌上一拋,回頭偷偷看他一眼,他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這人也從來不覺得他天天睡床,她天天跟地板上桌子睡會不好意思,他心裡肯定覺得理所當然吧,師父跟徒兒,仙尊跟小金仙,怎麼的他都該被她伺候著吧?
花囹羅很小聲的問:“師父……還冷嗎?”
趁他睡著倒知道叫他師父了,帝淵眼睛都沒張開,應了一聲:“很冷。”
還沒睡著的啊,聲音清晰似乎就沒有睡意。花囹羅轉身趴在床邊:“我再去拿被褥。”
“被子沒用。”帝淵繼續閉著眼睛回答。
這都過去五天了,之前熱出汗,現在覺得冷,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太快了!
“那……什麼有用?”
“你。”
帝淵就淡淡的一個字,隨後沒有任何動靜像是還在睡著,但她知道他肯定沒有睡著。花囹羅想了想。
“你轉過身背對著我。”
一會兒之後帝淵轉過身去。花囹羅掀起被子躺了進去。雖然他說冷,但是他睡過的地方特別暖和。花囹羅慢慢湊過去背貼上他的背上。
帝淵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感覺她小小的背正努力貼實了溫暖他。
“我身上特別熱,像個小暖爐,等會兒你就會暖了。”
背對著她的帝淵嘴角慢慢彎起來。
許久之後,小暖爐眼皮越來越重,準備瞌上了又努力睜開,原來床是這麼有吸引力的東西啊,瞌睡蟲的戰場,她頑強鬥爭了幾次,不行了,要不想睡,必然要離開床。
半睡半醒間努力小聲發問:“帝淵……還冷嗎?”
“還冷。”帝淵的聲音不覺多了很多的溫暖。
“那我再躺會兒……”
他怎麼還沒睡著啊?花囹羅眼皮沉沉閉上,這次再努力也沒睜得開。
許久之後,帝淵輕轉過身,看著背對著睡著的人,手支起身看了她沉睡的睡顏,輕呢了一聲:
“小暖爐。”
小人兒沒動靜,帝淵慢慢躺下來疊在她身後模仿她的睡姿。
胸膛挨著的背輻射出的溫度慢慢滲透他的心臟,他能聽見身體裡冰雪消融的聲音。
他帝淵的千年紅顏劫,是一場眷戀卻無法貪求的人間一夢。
是夢便會醒。
花囹羅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睡過,醒來迷糊了一會兒,危機意識猛上心頭,骨碌爬起來看床內,早已經人離床空,她焦急喊了一聲:
“帝淵!”
“我在。”
清冷之中帶著三分笑意的聲音從屏風之外傳來,花囹羅拍拍額頭:“你起床為什麼不叫我?”
他端著茶壺走到窗前,那是她能見到的位置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說道,慢條斯理說著:“知道了,下次我起也會叫你起。”
花囹羅沒聽出這話裡的親暱,看著小丑蛋也蹦躂著起來:“主人早安。”
“早。”
小丑蛋看自己身邊多了一串花,隨手拿起來,輕輕一拉線斷了,幾多已經殘了的花從桌角掉下來,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