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清嵐花囹羅微微一愣。
清嵐走到她身邊,看了她好一會兒,那雙平靜的眼睛似乎什麼都看得很透,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天道鏡站了一會兒說道:
“我來試,你暫時保持這樣的狀態。”
現在趁著所有的目標都轉向花離荒的時候,她就沒有必要顯示自己的力量,成為眾矢之的。不管是什麼狀態下的花囹羅,還是習慣性的對清嵐報之以信任的態度,她退開。
清嵐雙手起勢,力量熊熊燃燒起來,青色的光芒照亮著整個屋子,以及他平淡的臉龐。
他對幽暗的天道鏡鏡面發出持續的進攻,而且力量持續攀升又不斷衝擊鏡面又被吸收掉。時間越久越覺得這面鏡子浩瀚無邊,注入的力量就像消失在茫茫夜空裡沒有起作用……
不,起作用了,幽暗的鏡面從內到外,慢慢變成了潔白的顏色,像裹滿了霜,下滿了雪,結滿了冰……
整個鏡面變成了淡藍的冰層。
從甦醒後的花囹羅,就一直堅持保持冷靜沉默,但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震驚了,面色蒼白。
清嵐停了手,微微喘息,慢慢偏頭看向花囹羅:“可看明白了。”
如何能看不出來?
清嵐並沒有要打破天道鏡的意思,當然就這麼打也打不破,因為打破天道鏡最後的防禦是……帝淵的靈格。
也就是說,是帝淵的靈格封鎖著天道鏡內的靈格,是天道鏡最後的防禦,要破了天道封印,就先要打碎帝淵的仙骨。
三千年前那一戰,在帝淵以為她變成傀儡,卻下不了手殺她,所以要消耗自己的仙骨,與她同歸於盡。
花囹羅腳底一轉虛浮,她如何不明白仙骨對帝淵而言是什麼?
是命。
她選擇這條路的結果,必然會成為帝淵的死敵。
泯世說道:“三千年前,帝淵與能觸動地界封印的姬舞洺私定終生,最後姬舞洺戰亡,帝淵被髮配到人間歷練千年之外,天界還用帝淵的靈格加固了天道封印的防禦,目的顯然是要在姬舞洺與帝淵之間種下水火命運。”
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說白了就是,利用她與帝淵之間的羈絆,設定了一道結界。
當她選擇與天界作對,或當地界開啟之後她若想要真正覺醒,選擇打破天道鏡,就必須將帝淵打敗。而帝淵若是要幫助她,也必然會喪失自己的性命。
天帝還真是會利用這樣的感情羈絆呢。
花囹羅沉默了許久,轉身走了出去。
選擇了這條路……不,根本就沒有選擇,她必然要走上這條路,誰的生死都將置之度外。
清嵐跟隨在其後。
兩人沉默站著不說話,遠遠地看到皇城學堂的風雨橋,不覺想起了第一次來皇城學堂,清嵐揹著她走過風雨橋的情景。
如今回憶起來,恍若隔世。
“清嵐,你不問我想起了什麼,要做什麼,怎麼做嗎?”
是恍若隔世,清嵐平靜的眼睛裡忽然也起了滄桑,那個天真善良的孩子,沉默的站在他的身邊,沉重得冗長的歲月。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我……”花囹羅微微皺眉,“要是還跟以前那樣,什麼都做不好呢?”
“以前就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喪送了整個地界。”她是一個讓自己的國度淪陷的帝王,如今以前的山川封印著的,是她的千萬子民與萬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