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以前我就開始懷疑,童天心既不是為了國家也不喜歡花離荒,怎麼會糾纏到如此地步,她一直就是在為你做事!”
童天心就是三千年前,花囹羅見過的那個說自己是九千流未婚妻的天心。也是那日在她掌心下了“眩惑”術法的女人。
見帝淵沒有否認,花囹羅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
“你知道我體內是九千流的九轉心,九轉心具有重塑跟逆天的力量,所以讓童天心不斷抨擊這顆心臟,讓我一次一次絕望。雖然我不是仙體不能墜仙,但九轉心卻可以。當我絕望之時,九轉心墜落,然後你讓花離荒接受這顆心臟。”
是,她說得都沒錯,既然她喜歡花離荒,那麼他先讓她絕望。他就是這樣精打細算,想把花囹羅喜歡別人的心給剔除之外,還要讓那顆心臟物盡其用。
花囹羅捏著輓歌劍的手緊了又緊。
“你想把這股力量給花離荒,是為了想讓他代替我,去開啟地界之門,將所有的責任與罪責都轉移到他身上,最終因為地界或生活死的人就從花囹羅變成了花離荒?”
“花離荒要觸動地界之門,就不免與逆夜有聯手之嫌,自然就會成為人界的公敵,屆時就會發生髮生人界與地界的大動亂,不管最終結果是人界還是地界失敗,都跟天界無關。如此,你便可忠義兩全其美……”
“帝淵,不得不說,你的每一步你都盤算得很精準,但你可記得帝釋說過的一句話?這世上所有的事都不會遂了任何人的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來來回回,她已經被帝淵封鎖了太多次了,就算是免疫系統也得跟著升級好幾輪了,她已經不會輕易再被他擺佈了。
“你當真以為你這麼做是為了姬舞洺或者是我嗎?說到頭你不過就是為了你自己。你並不愛姬舞洺,你只是想彌補自己心裡的缺憾,想要得到曾經你所想珍惜的那份感情罷了。”
聽花囹羅說了這些,帝淵慢慢偏頭看向她,愛是什麼?苦苦追尋不得其解,只是他真的不愛她嗎?帝淵微微一笑。
“你說對了,囹羅,這世上或許真的沒有傾盡所有就能復原的東西。”
花囹羅心裡難受,忽然覺得傷感,帝淵跨越了漫長的時間,但她沒有。覺得他有些可憐,可又有些可恨。又或許,只是她不能體會他的心裡。
“帝淵,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那麼,你要殺現在的我麼?”若是傾盡所有也得不到她,死在她手下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花囹羅,你如何能說我不愛你?不愛怎麼會如此寂寞?
他忽而邁步,朝著走近。
花囹羅快速收劍,現在,她下不去手,現在也不是能讓他死的時候。
她望著他,目光平靜:“帝淵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我現在只想永遠忘掉你。”
聽似沒什麼殺傷力的語句,卻讓帝淵忽然感覺周身冰寒,再她轉身的剎那,他忽然動情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想……做什麼?”
雖然現在他感應不到她體內的任何力量,但他已經隱約能感覺到,某些力量在她體內覺醒,就像花離荒一樣。
他的手,很暖。一如當年,他抱著姬舞洺的時候的溫度。
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兩人暗淡的影子。
師父……
“你那麼聰明,也猜不到嗎?”花囹羅頭也沒回說道。
“囹羅……”
“從今日開始,你我便是宿敵。現在是你殺我的最後的機會,你若是不殺,日後便不會再有機會。”
“這真的是你想走的路麼?”
師父呢?
“你所走的,都是你想走的路嗎?”
曾經他很堅持自己所有的路,無怨無悔,認為那就是他所忠誠不渝的正道。以至於他從不曾考慮過對錯,哪怕有錯,天道也無措。
只是後來,他不知道了,然後總要等到走過了才知道,但走過了,卻無法再回頭,又只能繼續前行,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