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荒起身,離開清苑,看著白茫茫的皇宮,看著灰暗的天地,嘴裡自嘲低喃:“原以為愛你就可以,卻不知愛太深重會變成了致命的傷害……”
這個道理,總會經歷了生離死別,才能沉痛地明白。
花離荒是這樣。
九千流也是這樣。他說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很愛很愛另一個人,然後那個人就被愛死了。那是他經歷過了,一場生離死別。
帝淵此時,出現在的清苑。
皚皚白雪之內,他手持一把梅花傘,步伐均勻,不緊不慢,腳在雪地上踩出淺淺的腳印,雪花噗噗噗落在紙傘之上,與他腳下吱吱的雪聲共鳴。
在看到迴廊裡的花離荒時,他腳步停下來,抬頭看向花離荒。
臉上依舊帶著銀質的面具,灰白的瞳仁裡,雪霧皚皚,淺淡的嘴角依舊微微彎著。
“太子臉色可不是很好,怎麼,新的心臟不好用麼?”
花離荒睨了他一眼,這麼長久的時間下來,他一直在追查著帝淵,明知道他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但卻從不能解開他身上的謎題。
可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出現的時候總是恰到好處。
而這次,他又來做什麼?就囹羅嗎?
帝淵見他繃著臉,也走進屋簷下,轉身抖了抖紙扇,將雪抖落,而後合上紙傘,徐徐說道:“花囹羅,本座要帶走。”
帶走?
花離荒渾身一震,腮幫子緊了緊,身上立刻輻射隱隱的殺氣:“休想。”
帝淵慢慢看向他:“即便把她留在這兒死掉,也還是休想麼?”
花離荒面色如鐵,瞪著他,心中有千萬個不滿,但因為他說花囹羅會死,眼裡慢慢就蹦出血絲來。
他致命的弱點,是花囹羅。
帝淵怎麼能不知道?他再次轉身將雨傘靠在了門外,往屋裡走進去。
“你真的能救活她?”
“本座的‘徒兒’,本座的必然要救活。”他強調了徒兒二字,聽者不知,但他知道,他所指的徒兒是他的姬舞洺。
看帝淵走進屋內,花離荒看了那背影許久,非常有衝動將他攔下來。
但是,拳頭一捏,他忍住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救下花囹羅的命,其他的比起來都不重要。等花囹羅被救醒之後,帝淵,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別想動她半分。
那日,帝淵將花囹羅帶走。
那日,雪下得特別大,茫茫天地之間……
帝淵的馬車出發離開西岐皇宮……
清嵐站在清苑竹屋的門前,望著風雪彌散的天空……
花離荒站在皇宮最高的塔樓之上,望著帝淵馬車消失的方向……
而此時的九焱山上,紅蓮花之內,閉館沉睡的九千流覺醒,琥珀雙眸清晰堅毅……
地界暗層的宮殿內,逆夜倚在窗邊,看著那株插在酒瓶子裡的桃花……
皇城學堂的天道封印之內,泯世背手而站,望著那面封印著靈格的天道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