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也沿著石壁坐下來。
他已經溼透了,白色的頭髮跟白色的衣服貼在身上,加上臉上又白,花囹羅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昏過去。
夏天到也不冷,但這麼溼答答的也不是辦法。
喘息漸平的花囹羅走過來:“身上帶有別的衣服麼?”乾坤袋可是個好東西,容量大又便於攜帶。
他的行裝向來由風華準備。
“看來是沒有了。”花囹羅將自己平時露宿蓋的毯子給他,“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你想看本宮脫衣服?”
花囹羅下定結論,這人除非真暈了,嘴才能積德。
“我不愛看這種病怏怏的身體。”
“即便如此,本宮病態之美亦無人能及。”
“……太特麼服您了。”她受不了地將毯子丟過去,又拿出睡墊攤開鋪在地上,“趕緊把衣服換下來,我去撿點柴火。”
說完轉身走到洞口,看著洞外瀰漫的大雨一眼,頭一低走了出去。
鸞鳳將衣服脫下,裹著毯子靠坐在石壁,很疲倦,可眼睛一直看著方才她離去的方向,不願意閉上。
雨水不斷打在洞口的綠葉上,嘩啦嘩啦沒玩沒了,時間忽然在這一刻變得漫長起來。
她是不是一去不回了?
敢就這麼走的話,臭丫頭,天上地下本宮也會將你揪出來。
時間越久,看著那洞口他越發不安。
她跟他們一樣,騙他,遺棄他……
凝視的眸光忽而慢慢變冷,眼睛轉變成琥珀色,發出懾人的獸類之光。
真身出現的前兆出現了……
“哎呦我去!”花囹羅到洞口,好不容易逮著的兔子竟然跑了,她想撲過去抓,結果兔子跑了,柴火掉了,她摔了。
看到她狼狽的身影出現了洞口,心臟忽而一抽,縮成了一團,繼而不斷加快著跳動。
他眼中的戾氣消失,慢慢恢復成了氤氳迷離,慢慢閉上眼睛,遮住了眼裡的光彩。
本來挺大動靜的花囹羅,看到他閉著眼睛,動作也自然放輕了。
又是一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火升了起來。
將他脫下來的衣服晾在木架子上,隨後她才拿了乾淨的衣服,避開他換上,再把自己的溼衣裳也掛起來烘乾。
看他靠著睡,閉著眼睛,少了那勾魂的眼神之後,他精美的五官在火光之中,顯得格外柔和。
世上真有如此好看的人,只是看著也忍不住心神嚮往,目光總忍不住流連忘返。
不過忽然想到他說的病態美,花囹羅忍不住覺得好笑。
“都快被你看穿了。”
“艾瑪……”他忽然出聲,讓正在偷看他的花囹羅險些跳起來。
好奇怪,就算集合了天下人所有的目光,他仍能高高在上傲視群芳,他天生就是眾星捧月的角色,自然受得起千萬人矚目。
可是,這麼長的年歲,第一次覺得有一雙眼睛,能讓他胸口發熱,心跳加速,時間越長越……悸動。
一定只是一時的感動,一時的感動而已。
他慢慢張開眼睛,目光鎖住她:“再看下去,你手腕上又要多一道疤痕了。”
花囹羅抬手看左手手腕上的那道猙獰疤痕,搖了搖頭,殉情這種事:“切。”
“這字什麼意思了?”
“什麼字?”
“切。”